那拿著燈的人又是誰?笑一笑,就讓朱壙被控製?
我思緒開始紊亂,隱隱感到驚懼。
朱壙低聲又道:“我們心知不妙,想要逃走,可我完全無法控製身體,我喊許昌生,讓他一人跑了,進了街道深處。”
“疑龍道場的人,弄斷了我的刀,又讓我自己劈自己身體……”
“他們見我快死之時,羞辱了我一番,說給我一口氣,看著今天地相廬覆滅。”
我師父的身體一顫,眼中的恨意更濃鬱。
我聽著心裏頭也一陣惡寒,對疑龍道場的人更是厭惡。
朱壙身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這一次曾祖出手了,他在朱壙的身上數個穴位點過,又拿出來一根怪異的蠟燭,點在了朱壙身旁。
血流被止住,朱壙的精神都好像好了不少。
朱壙露出感激之色,低聲繼續道:“他們從我身上,摸走了六府符,進了街內,收走了藏顱房的絕大部分頭顱,有一部分收不走的,便被他們斬的魂飛魄散。”
“我想追上去,卻已經是強弩之末,隻能勉強跟在身後。”
“我看見他們製服了許巫爺爺的活屍,將其和我爺爺控製,又抓了許昌生,他們把地相廬僅存的一切全部帶走。”
“他們還是沒有殺我,隻是說我很沒用,許昌生至少可以讓他們利用,來控製許巫爺爺的屍體,而我隻配留在這裏,在痛苦和掙紮中死去。”
“我當時恨啊,他們為什麽這麽無恥,可我更恨自己的本事不足,沒辦法攔住他們,就連地相廬都守不住了……”
說著,朱壙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他劇烈的咳嗽起來,眼珠變得血紅。
曾祖點了一下他眉心,朱壙便昏迷了過去。
“疑龍道場的老東西並沒有出來,那手持油燈的人,不得不防,李遁空,我建議你冷靜一些。”曾祖看了一眼我師父,語氣平靜。
我師父沉默不語。
羅十六眼中卻極為複雜,他低聲道:“蔣無老前輩,畢竟地相廬遭此厄難,我師伯他……”
“蔣家死的人很多,事實告訴我,當對手難以防備和不可知的時候,一定要冷靜,否則的話,必定進入對手的圈套中,留下一個朱壙,是為了什麽呢?”
曾祖的話,一瞬間讓我冷汗涔涔!
是啊,真的是為了讓朱壙等死嗎?!
難道不是,留下這樣一個人,等待可能回來的人,被激發的怒火?!
霎時間,我師父的額頭上泌出了一絲冷汗。
他閉了閉眼,沙啞道:“師弟,多謝。”
曾祖的臉色更冷漠了一些,他起身,走到了柳絮兒旁邊,替她把脈。
“要謝,你就好好謝謝絮兒吧,她為了救這個人,讓白仙上身太久,精力消耗過度,會傷到魂。”
曾祖的話,讓我心頭也一陣擔憂。
不過他又取出了一枚另外的丹藥,讓柳絮兒服下,我才堪堪鬆口氣。
羅十六低著頭,沒有接話。
一時間,屋內又變得很安靜。
許久,我才不自然的說了句:“師父,不能直接莽撞的去疑龍道場,我揣測,上次我的行動,應該讓他們猜到了你還活著?很有可能,他們帶走地相廬的東西,就是謀劃著等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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