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瞧見有人影在濃鬱的霧氣之中走動。
陳卜禮額頭上汗珠直冒,低聲說:“這些迷失者,很怪異,剛才有一個靠這裏很近,皮膚看起來是沒化煞的,可這種活屍,我覺得比血煞都凶,那種危險的感覺,太過讓人膽寒。”
我覺得陳卜禮是真怕了,平時,他可很少這麽失態。
就在這時,霧氣忽然散去了一些。
下一瞬,一個體態清瘦的人,忽然從霧氣裏走出來,徑直走到了那箬冠道士的麵前。
他直愣愣地盯著那箬冠道士,伸手就要去抓箬冠道士的肩頭。
我心臟猛地狂跳了一下,下意識的就要抽出木棍,去敲那迷失者的腦袋。
箬冠道士頭頂的羅盤,忽的轉動起來,指針幾乎要飛出去了。..
緊接著,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鮮血撒在那迷失者的臉上,他發出一聲慘叫,退入了霧氣中。
明顯,那箬冠道士的氣色稍微弱了一些。
我眉頭緊皺,低聲說:“站在陽位,頂著大符,口噴舌尖血,的確陽煞之氣十足,直接將活屍驅趕走,可有沒有想過,能消耗多久呢?”
“還有,我們這裏陽氣這麽重,就像是黑夜裏頭的燈塔,有沒有可能會將七十座黑山頭的所有迷失者,全部招惹過來?!”
我語速極快,看向陳卜禮,說:“帶我去找白節氣。”
“這……”陳卜禮一陣為難,他又和我使了一個眼色,低聲說:“畢竟這是八宅一脈的主意,現在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不好直接說別人錯了。”
陳卜禮這話,讓那守著陣法的箬冠道士微微昂首,露出了幾分倨傲。
我卻隱隱從陳卜禮話音中聽到了別的意味。
朝著另一側走去,差不多二十多米後,周遭沒有箬冠道士了。
陳卜禮擦了擦汗水,湊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箬冠道士要消耗,便由他們消耗,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
我又皺了皺眉,用隻有我們三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還沒到墓穴,這種消耗,很可能會虧了我們自身。”
“要不,問問廖老?”陳卜禮遲疑片刻回答。
“行,讓師祖拿主意。”我點點頭。
一行人回到之前帳篷的位置,又在陳卜禮的帶領下,來到了廖呈的帳篷前麵。
陳卜禮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廖老?”
帳篷裏頭安安靜靜,沒有什麽回應。
陳卜禮輕輕咳嗽了一聲,又喊了一聲:“廖老,有些事情,我和蔣先生要和您稟報。”
柳絮兒卻側身,去掀開了帳篷的簾子。
換做別人,我肯定得攔住,可柳絮兒,廖呈和曾祖都喜歡她,柳絮兒掀簾子,他肯定不生氣。
結果,簾子被打開後,帳篷中空空蕩蕩,除了趴在正中央,微微甩動著尾巴的胡三太爺,哪兒有什麽廖呈?!
我臉色陡然一變。
柳絮兒不安茫然:“師祖呢?!”
陳卜禮額頭上卻汗珠直冒,臉上出現了惶然之色。
“沒有人瞧見廖老出來,如果見了,一定會稟報我的……出事了?!”
我強忍著心悸,啞聲說:“不,應該沒有,死人活人,哪個能動我師祖?他應該自己出了帳篷,先等幾分鍾,說不定人有三急,去方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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