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以為邦尼兔速度快,沒想到女npc動作更快。她還來不及抗議、或是拉住衛刑,女npc的胖手就像一隻見了糧的耗子,從櫃台上飛快地一閃,兩個塑料模型般的眼角膜就被它吞沒了。
給她能有什麼好處?
林三酒瞪著衛刑的後背,要不是沒有力氣,恨不得能把她腦子搖晃出來換了點數算了——收費處的npc經常輪班換人,把眼角膜給了這個女npc,天知道下次她什麼時候出現?這一點,還是衛刑告訴她的呢!
行賄受賄以後難免會有一番客氣;在二人你來我往虛偽客套的時候,衛刑的語速越來越快,目光一下又一下掃過漸漸將他們包圍住的玩家,卻還硬撐著不走,壓低聲音對林三酒問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把他們攔一陣子?」
「你到底要乾什麼?」
「對,現在讓我花十分鐘慢慢給你解釋一下,」衛刑一轉頭,眼睛瞪得比她還圓,好像不可理喻的人是她一樣:「在npc隨時可能換班、我們隨時可能被攻擊的時候,讓我好好地給你解釋解釋!」
生什麼氣嘛。
剛才聽見「攔」這個字的時候,黑澤忌就激靈一下來了精神;但他看了看手裡的五十明和身邊的兩個人,又衡量了一下來人的數量,對林三酒搖了搖頭:「我不會有事,他們會很慘,你們……不好說。」
衛刑使勁揉了揉太陽穴,用氣聲說:「想想辦法!眼角膜不能白給!」
這個時候和她爭論也沒用——咖啡的後遺症此時徹底爆發出來了,林三酒虛弱疲憊、頭昏眼花地四周看了一圈,連她自己也不由打了個戰:現在最起碼有十來個人,都在一步一步地靠近收費站。能看得最清楚的,是個三人小隊,大概是因為人數多,離得也最近;這三個男人長相相似、肢體齊全,每個人肩上都坐了一個小小的奇異雕像。
僅僅是掃一眼其他人,等她目光再轉回來的時候,那幾個雕像就已經清清楚楚地映在她視野裡了。半猴不人的石雕像,大概隻有半個小孩子那麼大,長長的腳趾向下勾住了主人的肩膀,嘴巴從左到右咧向了耳根;那三個似乎是兄弟的進化者人人一臉嚴肅,石雕像卻一個比一個興高采烈。
這個時候,衛刑才剛剛拉完家常。
「姐,你不介意我這麼叫吧?我和你一見就投緣,」她甚至拉過npc的胖手,輕聲笑道:「也不知道你們輪班是什麼規律?以後還想來看你呢。」
黑澤忌一鬆手,將五十明扔到了地上。林三酒忍不住彎下腰,用右手撐住櫃台邊緣保持平衡——她也想叫個什麼物品出來,壯一壯氣勢,但是在任何一個有點經驗的進化者眼裡,她現在恐怕都和肉包子差不了多少。
「破咖啡的副作用也太大了,」連意老師都抱怨了一句。
三兄弟在不遠處停下了腳。一個神婆似的老太太,一個舉著陽傘的少女,一個戴著假麵具的瘦長男人……各種各樣的進化者,此時也都遠遠近近地聚攏了,其中大部分人都身體齊全。誰也不想第一個出手,人人心裡都打著同樣的算盤:等別人引走了虎視眈眈的黑澤忌,剩下的老弱病殘就是自己的了。
這種暫時的僵持,持續不了多長時間,林三酒很清楚這一點。
「噢,你們輪班也是臨時通知的?你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值班?」打探消息的衛刑似乎也陷入了死角裡,就算她沒回頭,林三酒也聽得出她聲音中強壓下去的隱隱焦躁:「那可太遺憾了,我病房裡還有一些首飾,正好特別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