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忌沒吭聲,似乎沒有什麼意見。
「那我們要怎麼配合你?」林三酒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吞噬了這個醫院之後,對玩家有什麼影響?畢竟我們還有一個朋友在外麵,我得出去找到她。」
「沒有影響,在我和醫院融於一體的時候,反而可以給你們行一些方便。不管是出去也好,找人也好……畢竟你們幫了我,我得給你們一點回報嘛。」
「等一下,」衛刑忽然插了一句,「等你吞噬掉這個醫院以後,也可以放我出去的,對吧?」
npc笑起來時,露出了一排特別小,又特別密的牙。「我對於你是走是留,並不在意。你隻要願意,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從收費處出去,我是不會攔著你的。」
衛刑清清楚楚地鬆了一口氣,肩膀都稍稍懈了下來。林三酒瞥了她一眼——即使是差點被對方害慘了,她依舊不由產生了幾分唏噓。這不是出於對衛刑這個人的同情,而是見到世間不幸時,她天生會被激發的不忍心。
所以,她沒有提醒衛刑一個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和下場,就像看見紀錄片裡的狐狸咬死了兔子一樣,她在惻隱的同時,也默認了衛刑的未來。
「首先,我需要和這個房間產生聯係。」npc在她思緒打轉的時候,開口說道:「隻是坐在這個房間裡,還遠遠不夠。你不是想要這房間裡的點數嗎?現在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衛刑,」
衛刑在自己的名字突然被叫到時,激靈了一下。
「你要趕緊告訴我,你和他們是一隊的,你的知識就等於是他們的知識。」npc歪頭打量了她兩眼——儘管二者外表是一男一女,目光之中卻一絲對異性的欣賞也找不到。「快點,別晚了來不及。」
「當然,」衛刑看了看林三酒,「……我們是一隊的。我知道的,就等於是他們知道的。」
「好,那麼你一會兒在我要求的時候,把賺取點數的隱藏途徑告訴我。然後,」npc轉向林三酒說,「你告訴我你需要多少點。在我取得了死人的點數,並且把它交給你的時候,我與這個房間也就產生了真正的聯係。」
怪不得npc對於他們找不找得到gamer一事如此上心。林三酒一直以為要求拿到死人點數,是她自己的主意;沒想到其實正中了這個胖子的下懷。
「然後呢?」大家的安危係於這個行動上,她不得不多問幾句。
「然後……有點難以解釋,不過我會儘量說明白。」npc倒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耐心地說:「相比你們身後的那兩個外來副本,我是這個醫院的一部分,當然不會引起醫院對我的排斥反應。當我向醫院貢獻出我自己時,為了能夠聚集抵抗入侵副本的力量,它會立刻吸收掉我。為了維持醫院的正常運轉,一般來說,醫院不會去碰員工的……但是我主動來到它最危急的地方,向它提供了我的力量,那就不一樣了。」
也許是看見了林三酒的神情,他又露出了一嘴奇小的牙:「至於我被吸收之後的事,就是我與醫院之間的抗爭了。」
「那你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很簡單,」npc說,「在我爭奪醫院控製權的時候,你們要儘量為它雪上加霜。那個小哥擋住了一個副本,很遺憾……不過幸虧還有另一個。你們可以攻擊另一個副本周圍的地方,將醫院儘可能打破,為它提供繼續入侵的道路。這樣一來,醫院首尾難顧,被我反過來吞噬掉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林三酒現在隻想速戰速決。
黑澤忌能撐住的每一刻,都可以稱得上是小小的奇蹟;他竟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堵住了副本的擴張——但不管他用的是什麼力量,都總有消耗殆儘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大巫女,發現那個被蒙在布袍下的身影,仍舊在僵硬、吃力地與紙筆作戰,隨即朝npc點點頭:「我知道了。」
在npc的示意下,衛刑將他半拎半抱地扶了起來。
「帶我去那兒,」他指了指一排排白樹中間,說:「在那兒告訴我你猜到的隱藏途徑是什麼。」
衛刑瞥了一眼林三酒幾人——她的神色清清楚楚地表明,即使到了最後關頭,她也不願意讓林三酒幾人聽見自己的聲音。她將npc放在一棵白樹前,後者隻要一伸手,就能摸著一根枝杈;衛刑蹲下來,湊近了npc耳朵邊。從林三酒所在之處,隻能看見她的嘴唇飛快地一張一合,卻什麼也聽不見。
聽不見倒是無所謂,隻要能順利拿到點數就行。其他人倒還罷了,人偶師需要的點數太多,靠獵取器官根本不夠用……
就在她在心中一陣一陣不安的驅使下,來回轉圈的時候,npc抬起了頭——她立刻就頓住了腳步。
「她猜錯了,」npc似乎也愣了,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說的,根本就不是gamer賺取點數的隱藏途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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