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看到顧知昀病懨懨的樣子,還是一年多以前。
他在寒冬臘月裏跳進了冰冷的湖水,把一心尋思的原主救了上來,還給她做了人工呼吸。
不過,在他人工呼吸的時候,沈靜言已經穿越了過來,大腦有意識。
那是他們的初吻。
看到小姑娘淚盈盈地站在他的床邊,顧知昀撐著虛弱的身體坐了起來。
渾渾噩噩睡覺的時候還好,可是一清醒,他的胃部就開始陣陣抽痛,像是有人拿著鐵錐子,沒完沒了地在他的胃裏鑽孔。
沈靜言忙走上前,扶著他的肩膀,把他的枕頭拍打鬆軟,讓顧知昀靠得舒服一點。
顧知昀蹙著眉頭道:“我就知道楊哥那個大嘴巴守不住秘密。”
沈靜言把藥送到他嘴邊,又給他喂了幾口熱水。
顧知昀很配合地吃了藥。
“你病了,為什麽都不告訴我?”
顧知昀委委屈屈地往她肩膀上一靠,病美人一般虛弱地抱怨道:
“你都不理我,我哪有機會跟你說。”
沈靜言略帶愧疚地垂下頭:“我生你的氣是一回事,你生病是另一回事,我生氣也不會不管你的……”
聽著小姑娘軟綿綿的話語,顧知昀瞬間覺得這場病生得可太值了。
又喝了幾口熱水,顧知昀覺得胃裏舒服了很多。
也不知是藥物起了作用,還是心理作用。
“昀哥,胃病可不是鬨著玩的,你得按時吃飯,要吃熱乎乎的飯。”
顧知昀的半個身子像是黏在了沈靜言的身上,嬌弱無力地說:“你都不給我送飯了,我哪裏吃得上熱乎乎的飯?”
沈靜言啞然失笑,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了,生個病跟小狗似的,可憐兮兮地對著主人哼哼唧唧。
她從一大堆營養品裏,拿出了一盒麥乳精和一袋羊奶粉,放在大碗裏,用熱水衝泡開來。
小小的宿舍裏,香甜的氣味彌漫開來。
當沈靜言端著熱乎乎,奶白奶白的飲品送到顧知昀嘴邊時,顧知昀抿了抿唇道:
“這不是嬰兒和沒牙的老太太吃的嗎?”
沈靜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你現在還不如嬰兒和沒牙的老太太呢!”
顧知昀聞到香甜的氣味,一連幾天沒怎麽進食的胃部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他抬眸,黑眸裏滿是乞求的可憐氣。
“我沒力氣,你喂我吧。”
沈靜言現在對他完全沒了脾氣,輕輕地對著大碗吹了幾口,用勺子舀起麥乳精,送到顧知昀的唇邊。
他大概是真的餓了,沒一會兒就把一大碗麥乳精喝光了。
見他嘴角沾了幾滴奶漬,沈靜言剛要掏出手絹給他擦一擦,顧知昀就握住了她的腕子。
剛才還病懨懨的樣子,這會兒就突然恢複了力氣,他用力一扯,沈靜言就跌在了他的懷裏。
不等沈靜言開口,顧知昀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苦澀的藥氣和香甜的奶味一起渡到了她的口中。
顧知昀的身體很熱,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腰肢,吻得又溫柔,又纏綿,仿佛她是失而不得的無價之寶。
沈靜言推了他幾下,又不敢太用力。
顧知昀裝模作樣地哼唧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