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芹朝小姑娘訕訕地笑了笑,又害怕地瞄了一眼安子。
安子看都不看她,大口扒飯,隻給了她一個生氣的後腦勺。
她想張口和沈玉蘭,沈靜言打招呼,但是看到二人冷淡的眼神,就尷尬地閉了嘴。
這種不被人待見的感覺很難受,可沈玉芹知道這是自己自作自受的結果。
她沒有資格求得這些人的原諒,因為她曾經深深地傷害過他們。
張桂芝把她的飯盒裝得滿滿的。
“不夠還有,要吃飽啊!”
今晚的飯是燒茄子,豆腐白菜,紅薯餅子和稀粥。
雖然沒有葷腥,但是對於饑一頓飽一頓的沈玉芹來說,這已經如同在天堂了。
她找了個不起眼的小角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沈靜言來到了她對麵。
她看到沈玉芹慘兮兮的樣子,可卻對她同情不起來。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沈玉芹不要辜負沈洪剛的良苦用心。
“我聽舅說,你的傷沒有大礙?”
沈玉芹忙放下手裏的紅薯餅子,說道:“啊,傷得不重,就是頭還有點疼。”
沈靜言看到她的額角有一片黑紫色的淤青。
“那你明天跟著大姐喂雞鴨和豬,先不用下地,等過幾天傷好了,再下地。”
沈玉芹急忙表態:“靜丫,你放心,我肯定好好乾活,不偷懶。”
沈靜言清澈的大眼睛審視著她,似乎在掂量她的話有幾斤幾兩。
“你最好說到做到。”
她又叮囑道:“安子現在對你還有很大的怨氣,你不準對他發脾氣。”
沈玉芹心裏很不是滋味。
“嗯,我知道,我是姐姐,他是弟弟,以後我都讓著他。”
“每天早飯的時間是六點半,上工時間是七點半,午飯是十二點,下午兩點半上工,晚飯是六點,晚飯以後可以自由活動,但是離開農場要找我,或者我舅開假條,無事不能隨便離開,記住了嗎?”
沈玉芹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沈靜言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留沈玉芹一個人吃飯。
她覺得這次見到沈玉芹,她變化很大。
態度好是其次,她沒了那種“唯我獨尊”的傲慢,眼中的自私刻毒也消失了。
看來是遭受了太多生活的毒打,知道誰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人。
第二天早上雞一叫,沈靜言就來敲沈玉芹的宿舍門了。
敲了老半天,裏麵才傳來了一聲帶著怨氣的叫喊:“誰呀?一大早的!”
沈靜言朝裏麵喊道:“該起床了,起晚了,沒人給你留早飯。”
“哦哦,知道了,我這就起來。”
沈靜言沒在她門前耽誤工夫,和沈玉蘭,明秀一起去食堂打飯了。
可直到最後一名工人吃完飯離開,也沒見沈玉芹來食堂。
沈靜言在心中冷笑,沈玉芹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二十年來就沒早起過,她也沒指望沈玉芹來到農場就能改掉二十年的壞毛病。
但是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不會痛改前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