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裴淮,字元慶(1 / 2)







第五十章 裴淮,字元慶

中年人見兩個姑娘在門前拉拉扯扯的,心有不耐道:“我說你們到底進不進啊,沒錢就走遠些別在這擋著人做生意。”

他目露鄙夷地打量起二人。

沈盼兒激動道:“誰沒錢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麵前的是寧北侯府的姑娘!”

這時,她們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一個溫潤的聲音道:“原來是寧北侯府的姑娘。”

沈盼兒和葉泠霧聞聲回首,隻見身後站著位青冠束著高飄馬尾,身著白色錦袍,雙眸含著笑意,似池中白蓮的少年。

“十一公子回來了!”中年人立馬收斂了臉上的凶狠,忙朝少年做了個揖。

裴淮輕剜了一眼他,淡淡道:“我要是不及時回來,馮叔可是給酒樓得罪了個大人物,還不快給沈三姑娘賠罪。”

馮叔惶惶朝沈盼兒拱手道:“在下不知是沈三姑娘,得罪得罪,還望沈三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

沈盼兒沒反應,緊盯著裴淮看出了神。

這人就是沈辭“狐朋狗友”?

怎麽和她腦海裏想象的模樣不太一樣?

葉泠霧輕咳了兩聲,扯了扯沈盼兒的衣袖,柔聲道:“三姑娘,人在跟你說話呢。”

“啊?”沈盼兒從魂不守舍中抽離出來,語無倫次道,“沒事沒事,我們就是進去看看而已,不喝酒。”

“……”葉泠霧。

裴淮從始至終臉上都掛著一副風輕雲淡的微笑,聞言道:“馮叔,沒聽見沈三姑娘說的話嗎,還不快帶幾位進去伺候著。”

“是是是,幾位姑娘裏邊請。”馮叔側身讓出一條道。

“沈三姑娘,請吧。”裴淮抬起一隻手做了個歡迎的手勢。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這間酒樓無論在外看,還是從內看都與普通酒樓有著很大差別,裏頭的陳設裝飾透著一股浮誇豔俗和頹靡奢侈。

幾乎可以說這酒樓老板是毫無品味。

可葉泠霧再看裴淮,奇怪此人身上頗是風雅,與酒樓風格簡直矛盾至極。

“十一公子?你就是我二哥哥的…好友裴淮吧?”沈盼兒揚首望著邊上的少年,硬生生把那句狐朋狗友給咽了回去。

裴淮勾著嘴角:“原來沈三姑娘認識在下,看來沈二爺沒少提及我啊。”

他怎麽知道?!

沈盼兒乾笑幾聲,默了默突然道:“你怎麽知道我是沈三姑娘不是沈四姑娘,我們是有見過嗎?”

裴淮愣住。

其實他是猜的,人人都說沈四姑娘性格安靜且沉穩,能在酒樓張揚叫囂自己是寧北侯府姑娘的,也就隻有沈三姑娘了。

不過這話不能實說,裴淮隻能道:“沒見過,不過在下聽你二哥哥說起沈三姑娘風姿綽約,行事端莊,猜出來的罷了。”

葉泠霧迷惑地蹙了蹙眉,斜乜了一眼裴淮,見他麵不改色,神情誠懇,心道:“行事端莊說的該是沈四姑娘才對,他約莫是記錯了人。”

裴淮進大堂後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馮叔領著人徑直往二樓去。

在這期間,沈盼兒左顧右瞧的目光就沒定下來過,見一樓大堂沒有熟悉的身影,這才放心往二樓去。

上了二樓,每個席位都有屏風隔開,比起底下排列有序,方方正正的桌椅,相對來說很是隱蔽。

馮叔應了沈盼兒的要求,將幾人領到靠近露台的席位,這個位置臨近喧鬨的街道,隻要低頭就清楚看見進出酒樓的人。

“沈三姑娘還是在這坐會吧,需要什麽傳喚一聲就行。”馮叔道。

沈盼兒忙道:“不急,我有件事要問你。”

馮叔道:“沈三姑娘請問。”

沈盼兒沉吟片刻,道:“榮正伯爵府的容公子……是不是在這喝酒?”

馮叔稍愣一瞬,回道:“這個嘛不好透露,容家公子與我家十一公子是摯交,這間酒樓他是來去自如,小的呢也不好過問。”

“不說就不說,什麽叫不好過問!”

沈盼兒癟癟嘴,小聲喃喃:“一丘之貉,阿黨相為,狼狽為奸!”

馮叔聽得額頭冒虛汗,用袖子擦了擦道:“沈三姑娘還是別為難小的了,小的是真不知道。”

沈盼兒不耐煩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會讓我的女使叫你的。”

待人退下,沈盼兒又命迎夏和絨秀在外候著,屏風內的四方天地就隻剩下她與葉泠霧二人。

葉泠霧瞧她心不在焉的,無奈道:“三姑娘別想太多了,蘭姝姐姐來酒樓也並不能說明她就是來赴容公子約的。”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我看薑蘭姝她就是來酒樓就是和容鈺偷…”沈盼兒一噎,沒好意思說出那個字。

葉泠霧聽得眉頭一跳,清了清嗓子道:“可就算如此,我們來這又能乾什麽呢?”

“當然是要將他們抓個正行,然後去跟外祖母告薑蘭姝私會外男!”沈盼兒拍案而起,激動的說完後見葉泠霧低著腦袋一副思忖的模樣,“你怎麽不說話?”

葉泠霧仰頭看著她,神色凝重地笑道:“我在想蘭姝姐姐和容公子若是真心相愛,我們這樣做……算不算棒打鴛鴦?”

“什麽鴛鴦,他們最多就是兩隻野雞!容鈺那人我最是清楚不過,他要是真心喜歡一個姑娘,早就上門提親了,還會跟薑蘭姝鬼鬼祟祟在酒樓會麵嗎?”

葉泠霧怔了怔,曬然道:“原來三姑娘也明白容公子真喜歡一個人的反應啊。”

沈盼兒翻白眼,坐下道:“少調侃我。”

“我可沒打算調侃你。”葉泠霧道,“我隻是突然想起魏夫子教給我們的一句詩經。”

“什麽詩經?”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三姑娘比我學識高,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句話其中的道理吧?”

沈盼兒不屑哼道:“什麽時候你也玩文縐縐那套了,本姑娘還就是不想這麽成全了他們,兩情相悅又如何,我要是看不順……”

葉泠霧話聽到一半,就見沈盼兒低頭盯著底下出神,她順著沈盼兒的目光看去,就見底下馬車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搖著扇子跨進酒樓大門。

雖看不清正臉,但這等孟浪氣質的人,除了容鈺之外也沒幾人了。

瞧他這不急不緩的模樣,不像是與人有約,倒像是閒來無事來吃酒的,若真是來赴薑蘭姝的約,那這姍姍來遲還不著急的模樣,顯然是沒有把人放在心上的。

沈盼兒向來動若脫兔,見到容鈺出現在酒樓,讓葉泠霧坐等她回來,自己提著裙擺便找上去了,誰知容鈺上了二樓徑直就進了廂房,門口還有兩個小廝守著。

沈盼兒趕過去時,房門緊閉,根本看不清裏麵除了容鈺還有誰。

守衛的小廝見沈盼兒在門口徘徊不定,忍不住小聲道:“姑娘,您要找人就跟小的說,您要散步能不能一邊散步去,這是我們容公子的廂房。”

沈盼兒本就窩著一股火,現下這倆小廝還敢跟她嗆話,心裏更是起不打一處,張嘴就要大喝,誰知後領突的被人揪住,接著就被人拎著後領往東側小廊拖。

“放肆,還不快給本姑娘放手,你知道本姑娘是誰嗎,本姑娘可是寧北侯府的三姑娘!金枝玉葉,不想死的快給我放手!!”

沈盼兒罵罵咧咧,想回頭看是誰拎她,卻被拖著怎麽也轉不過頭。

眼看著自己從熱熱鬨鬨的酒樓被拖到四周無人的庭院,背後之人還不肯放過她衣領,沈盼兒忍無可忍,大喊道:“救命啊,有人要謀殺當朝權貴的親妹妹,寧北侯府三姑娘啦!救命啊,失火啦……”

話還沒說完,沈盼兒的嘴從後就被捂嘴,與此同時,揪住她後領的那隻手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