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180(26w營養液加更) 鄭玄薦才……(2 / 2)







反正袁紹是不會相信半個字的。

管亥所攜帶的人手,在被袁紹擊潰後也還有千人上下,這一路穿州過境,到底是從何處得到的支援,讓他們在路上沒因為饑餓以及寒凍斷送了性命?

其中必然有蹊蹺。

而若喬琰願意回答的話必然會告知於他,那正是東海麋氏以商隊做出的支持。

在喬琰的授意下,郭嘉於信中告知於麋竺,他在前年送來並州的幾份禮物,讓喬琰在拿下武威後得以重啟絲綢之路,一旦從此間絲路上有所得,在中原地界上的經銷權限隻會屬於麋竺。

喬琰在涼州境內的攻伐得手,也讓麋竺確定,他在當年做出的投資選擇絕沒有出錯。

如今隻是需要再支出一筆糧食和冬衣供給而已,對他來說實不算是麻煩。

靠著這一筆支援,這隊從泰山郡入魯國後的隊伍改扮成了商隊的模樣,再難看出他們曾經是青州境內的流寇。最終成功抵達了並州。

袁紹氣都要被氣個半死,但他又沒法斥責於喬琰將鄭玄給綁到了並州這件事。

連鄭玄自己都對此沒什麽意見的情況下,他沒有這個置喙的底氣。

他也沒法斥責於曹操,問及有人從他的兗州東郡經過,他為何沒有做出阻攔。

誰都知道,東郡是個狹長地帶,管亥等人是走的濟陰、陳留而過,隻經過了東郡的最西側邊境,就進河內郡了。

那麽他與其怪曹操,還不如怪河內太守王匡在此地為了樹立威信乾出了多少蠢事。

要知道如今的上黨郡從事常林就是被王匡給逼入並州的。

鄭玄想借道河內進入上黨郡,當地人隻會為其打掩護而已。

偏偏在此時還有鄭玄依然被留在高密的弟子上書於他,言及想要借道青州冀州,前去並州追隨於老師左右。

袁紹怒意高漲,卻深知,他隻要不想出現士人路死冀州的景象,就得將他們好好地送去並州。

但這雖是喬琰在跟袁紹的搶人博弈中占據了上風,鄭玄來到並州後的所見所聞也讓他覺得來此值得,喬琰該跟鄭玄致歉還是得說。

眼見喬琰眼露誠懇,鄭玄擺了擺手:“非常之時,為非常之事罷了。”

若無喬琰進一步改良紙張,如今的書籍保存依然用的是竹簡而不是紙。

但鄭玄在樂平見到了各種已轉換為紙質記載、裝訂妥當、保存環境嚴格的書典,隻覺在如今的環境下,她敢說此地才是令人可以專心經術之地,並不是一句信口胡說。

她將袁紹所擁戴的劉辯視為偽帝,不希望對方構建起一個吸引士人學子前去的學術中心,進而混淆正統,故而讓人將他帶來此地,從她的立場出發也都說得通。

至於過程如何,在結果尚好的情況下不必多說。

“有鄭公的這句話便好了。”喬琰麵色舒展了幾分,又道:“鄭公在此,樂平學業興盛景象便在眼前了。”

鄭玄和盧植的情況不太一樣。

盧植在涿郡授課,隻是他在官場沉浮中其中一段被閒置的時間裏做出的選擇而已,在遴選弟子的時候更傾向於給家鄉人施恩開蒙。

但鄭玄卻是持續了十幾二十年的聚徒授業,是將弟子也教導成未來的大儒。

在這長時間的言傳身教中,他的弟子也大多承襲了他的性情人品。

鄭玄便在與喬琰的隨後交談中提到了兩個人。

一個就是在薑冏和漢陽豪強的對話中所提到過的崔琰。

“崔季珪年少性樸,不善言辭,然入我門下後就發覺,其早年間自學論語韓詩頗有所得,實為智士。”談及自己的弟子,鄭玄在言語中也多了點欣慰,“他性情剛直,有持節諫言之能。若朝綱恢複,必為尚書之才。”

“國子尼亦然。說來此子與燁舒有些緣分,並州屯田事宜井然,子尼也曾有相關之言。我觀其才,實為國器,非是深造經學可限,燁舒如覺他可用,不如委任一民生庶務之職。”

國淵其人,在曆史上擔任的也正是屯田相關的工作。

在鄭玄的教導下,他人品出眾,眼界開闊,更因為精通術算而能清楚明辨授田於民的種種事項,尤其是在一個區域內到底應該設置多少官吏和考察人員。

哪怕喬琰不急缺治理人才,都必須要將他給留下來。

更別說是如今這樣的情況。

並州境內因為數年間的積攢還算處在正軌上,涼州卻還是百廢待興的狀態。

在喬琰不能舍棄並州,將過多的屯田官吏往涼州遷調的情況下,隨著鄭玄一道送上門來的國淵,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錯過的。

甚至,不隻是國淵而已。

鄭玄的弟子規模,始終保持在一個不小的數目,其中很可能有人根本沒跟鄭玄說上過幾句話,但能被他篩選出來的,幾乎都不是簡單的人。

有些人並未表現出在政治上的才能,但很可能隻是早前沒有這個機會而已。

現在並州涼州有這個施展的平台,總會有人跳出來的。

而當並州手握蔡邕、鄭玄、管寧等人後,進一步擁有了作為文化中心的吸引力,她也可以在挾製世家子弟為人質,以就讀樂平為利益誘惑之餘,進入到下一個階段了。

她不可能永遠靠著世家子來作為自己手下的文官,所以她需要一個培養黔首子弟出人才的體係。

人手名望已夠,可以開始規劃此事了。

她心中急轉,卻隻是對著鄭玄回道:“不知國子尼是願意任職於並州,還是放手一搏扶困涼州?”

鄭玄回道:“此事便不必問我了,我隻負責薦才,牽線搭橋罷了,可不負責還要將對應職位都給想出來。”

言外之意,讓喬琰自己跟國淵去談,他在此地繼續鑽研學術。

但有這句話就夠了!

人才已上了門,她實該自己來添上最後一把火。

喬琰又朝著鄭玄行了一禮退了出來,盤算著明日便找國淵和崔琰談談。

此刻天色已晚,她還是先回樂平住處歇腳。

然而她剛走出不遠,便見前頭聚攏了一群身著樂平書院製服的小童。

不等喬琰走近,其中一副領頭人做派的女孩兒,忽而抓著身旁小童的衣袖,朗聲說道:“陸議這小子,以後就是我呂令雎罩著的,你們不許因為他是從廬江來的就欺負他。”

“陸議,把你念過的書背給他們聽,省得他們覺得自己本事高人一等。”

喬琰扶額,頓住了腳步。

她的樂平書院已經發展到這種環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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