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好痛苦。”宋施詩捂著胸口的位置，感覺也要呼不上氣來。

“宋爺爺中毒太深，落落正用靈力直接將其淨化。”江望清楚泠落想要做什麽，心底很是驚訝。他們神獸能淨化、吞噬汙穢之物的，更多是他們的血。

泠落的靈力怎麽會？

泠落兩指一挑，放置在旁的玉瓶飛出一顆十品愈靈丹送入宋威的口中。

四周的靈氣如驚濤駭浪般拍打著宋威，體內濃鬱的靈氣湧動。宋威隻覺得自己四肢百骸被碾碎後又重新瘋狂生長，痛得讓他說不出話來。

宋威老臉皺在一起，呼吸急促，好在吐出來的血慢慢變回了正常的紅色。

“老爺子！”宋雲升臉上大喜。

“爺爺。”宋施詩撲到床邊跪下，眼裏閃爍著淚花，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

泠落手腕一翻，熾熱的火靈將宋威吐出的黑血吞噬。

眾人一驚，後背一涼，他們竟看到那黑血活了過來，如困獸一般拚命掙紮、蠕動。

“宋爺爺這次算是因禍得福，不僅撿回了一條命，靈力也大增不少。”泠落鬆了一口氣，隨後話音一轉，“宋爺爺也該頤養天年了。”

宋爺爺年近古稀還能突破到半道靈尊，已經是突破原有的上限。

“也是。”宋雲升點了點頭，語氣越發沉重，“老爺子被太多賊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年輕時沒少遭到暗殺。隻是如今老爺子半條腿都跨入棺材了，那些人還是不放過他。”

“對了，泠小姐，我們軍營裏也倒下了不少兄弟。”宋雲升猛得一拍自己的大腿，眸光黯淡，整個人頹了下來，“這都是別人的孩子，要是有個萬一……”

“出去說吧，讓老爺子好好休息。”屋內的惡臭味比進來時更甚，泠落抽了抽鼻子，這對於嗅覺十分靈敏的她來說，有些折磨。

“好好。”宋雲生連連點頭，他輕手將宋威放平，招手喊來一個小廝，“幫老爺子擦擦身，收拾收拾。”

院裏撲麵而來的清風舒展了泠落蹙起的眉，她深呼了一口氣，不緊不慢道：“宋叔，你知道這場瘟疫具體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嗎？”

萬事萬物總有一個源。

“應該是城南，那裏的人病發是最多的。”宋雲生沉思片刻，說出來還有些不確定。

“我今早聽瀚舟提起，在我們回來的前一日，有五名城西的農戶到天問堂求藥。清漪見他們可憐就親自接待了，他們的病狀稍微輕些，但幾乎一模一樣。”江望溫聲道。

“小鹿子，如果是你來投毒，你會投在哪裏？”泠落問道。

“水。”江望不假思索，“人不可能不喝水，而且水是流動的。”

“那個！那個！永定河！京城有一條河源於迷霧森林，流經城西到皇宮！”宋雲升恍然大悟，激動地有點語無倫次。

“那他們跟屠城有什麽區別。”宋施詩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宋管事，宋管事。”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小廝漲紅了臉，躬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又有人暈倒了。”

“要命。”泠落扶額，歎了一句。

“快將人隔開。”宋施詩急道。

“給我安排一間空房，小鹿子先去城西探情況，四姐姐讓人清理出一處乾淨、朝陽的偏方。”泠落安之若泰吩咐著。

“四姐姐？”宋雲升略微疑惑地喃喃，他們家大小姐這大腿是越抱越緊了。

“好！”宋施詩應道，慌亂一整個早上的她終是知道自己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