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2 / 2)







康老爺見女兒堅持不肯,也隻好算了。卻又因康錦言的話想起史氏來,康錦言自幼聰慧,他憶起當年隻得康錦言一女時,雖喜愛,可手把手教女兒寫字帖的卻是史氏,這些年來他自知對康錦言失之照顧,可她卻能長得如此,史氏居功不淺。若康敬業是史氏之子……

他不禁悵然歎了口氣,世事古難全,孫姨娘之美,是男人都難舍。

隻是正事大事,是不能指望孫氏了。

隻是他自己也不知曉的,慢慢關懷起史氏來,以前偶爾去史氏房裏探問一二,現在去的次數也多了些。

而康錦言不肯和康敬業多加親近,孫姨娘鬆了口氣之餘不免又不憤起來,卻自己也知道這不憤實在可笑,按捺了心緒繼續做她當家的姨娘。

但在康敬業那裏,康錦言越不與他親近,他反倒越想與康錦言親近,比起父親教導課業的嚴肅,母親處理家事之餘便是與人打麻將,康錦言的妙語如珠見識廣博讓他又是新奇又是佩服,再加上學校裏先生每每誇讚當年的姐姐何等聰慧,以前聽來十分討厭,現在聽來卻奇妙地有了與有榮焉的感覺。

而常來家裏的準姐夫周默生性幽默風趣,那可是他一直喜歡的人,姐姐不大理他,他便常纏著周默,這倒讓康老爺生了心思,隔三岔五地讓康錦言和周默把康敬業一起帶出去玩。

康錦言三次裏隻答應一次,孫姨娘便忍不住抱怨康錦言待弟弟冷淡了。

康錦言與孫姨娘周旋多年,對她的反應幾乎是一猜一個準,厭煩的同時全是鄙夷。便隻是三次裏答應一次,也足以讓康敬業對姐姐姐夫越來越欽佩越來越喜愛。假以時日……這個蠢婦。

春濃的時候周默帶了三個風箏去郊區草坡,因都讓著康敬業,小男孩便玩得極是開心,傭人陪著他跑來跑去,周默與康錦言跑累了坐在一旁笑著看。

周默便說:“你到底還是顧念著他是你弟弟。”

康錦言倒笑了:“周默你高看我。這幾年他在學校裏怎麽頑劣孫姨娘怎麽換成績表我都看在眼裏,我可沒管。孫姨娘不錯是說過康家少爺什麽都不用做也能舒舒服服過一輩子這些話,不過若不是我經常故意在康敬業路過或在他門口假裝和旁人閒聊一再重複,他未必能在我爸的教誨下爛得這麽徹底。”

她側著頭看著周默:“你猜我怎麽說的?有傭人抱怨小少爺不用功,我會溫聲勸說:孫姨娘說過的,小少爺身體要緊,康家少爺讀不讀書有什麽要緊,反正將來他是唯一的當家人,孫姨娘是少爺的親娘,說的自然是對的,大家也多疼著少爺些。”她微笑:“這些話,隻要我知道康敬業在一旁,就說過無數次。”

周默忍不住攬住她:“錦言,你沒有這麽壞,你還不是趁早地把這些事同你父親講了?若是再遲幾年,康敬業可就真的扭不回來了。”

康錦言冷笑:“再遲幾年?我可不想再等了。”

周默低頭看著自己倔強的未婚妻,愛憐橫溢。

康錦言卻又笑起來:“孫姨娘倒是好笑,我與康敬業親近,她提防得像條狗似的,後來連我送的糕點都扔了,結果康敬業不依,鬨到我爸麵前;我懶得理康敬業,她卻又憤憤不平,說我冷淡了自己親弟弟。橫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可沒見我爸臉色有多精彩。”

周默微笑:“這些還不都在你預料之中麽?”康錦言低頭玩著他的手指,說:“不過我也不想同康敬業多親近,我覺得多和他親近一分,就是對不起錦意一分。我是一定要為錦意報仇的。她一腳把錦意踢下樓梯,錦意那時候定是極痛,我要她一分不少全部還給錦意。”

她的眼裏全是淚,手指抓得極緊,周默緊緊攬著她的肩,隻覺心裏滿是憐惜和疼痛。

☆、第33章二十六

五月底的天氣已經很熱,鄧躍訂了法國餐廳和顏子真吃晚飯,顏子真最愛那裏的芝士蝦包和小牛排,雖然白花花的太陽曬得地上飛塵,因為美食當前,還是興致勃勃地出門,先去電腦市場裏逛一逛店鋪,和夥計調笑幾句,等到電腦市場關了門,才施施然搭了合夥夥伴的車子往餐廳去。

鄧躍最近都很忙,今天卻難得早早坐在那裏,含笑等著顏子真。

顏子真故意東張西望,然後坐在鄧躍對麵,托著腮拋個媚眼,低聲作搭訕狀:“帥哥,一個人?”

鄧躍忍不住笑:“是啊。”

顏子真眯了眯眼,眉開眼笑:“啊真巧,我也是一個人,那麽不如我們一起坐好嗎?”

鄧躍配合她:“不行,我有女朋友的。”

顏子真又拋個媚眼:“可是你女朋友現在不是不在嘛,一起吃個飯,她不會生氣的。”

鄧躍假裝想了一會:“也對,我女朋友最最大方了,不如我們吃完飯去你那裏?”

顏子真跳起來,作勢把空杯子往他臉上一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兩人低聲笑起來。

紅酒、沙拉、牛排、芝士包蝦、煙熏三文魚、提拉米蘇、布丁……兩人邊吃邊聊,顏子真知道鄧躍給電視台做的監控通信設施中期測試已經完畢,一切順利,休息幾天便要進行接下去的工作,鄧躍歉意地說:“接下去應該不會忙得像以前一樣,中期測試成功,後期就有路可循,會輕鬆些,我會多花時間陪你。”

顏子真倒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好啊,要是暑假有空就陪我去馬爾代夫,要是寒假有空就陪我去哈爾濱漠河。”

鄧躍笑:“要求真低。”

顏子真睜大眼睛:“鄧老師,看來你這一票掙得不少哇,慢著,我收回剛才的要求,我要仔細想想……”

鄧躍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那可不,你真得仔細想想,錯過這一遭,沒有下一趟啊。”

顏子真橫他一眼:“你的人是我的,你的錢也是我的,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哪來這一遭那一趟的,聽不懂!給我再說一遍!”

鄧躍憋住笑:“是,女王大人,小的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屋頂床底銀行錢包,全都是您的,您說去哪就去哪。”

說完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顏子真傲嬌地斜眼看他:“朕不希得。”

兩人笑。

鄧躍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顏子真:“鄧安下個月要去法國,你有想要買的東西嗎?”

顏子真一怔:“他去法國做什麽?他不是,還停職呢嗎?哦,不過好像停職對他沒什麽影響似的,或者其實,是去散心?”

鄧躍笑著搖頭:“他媽媽大婚,他去觀禮。”

鄧安和鄧躍其實是同父異母兄弟,據說他們的父親稟性風流,娶妻四任,每任都離婚告終,鄧安的母親是第二任,鄧躍的母親則是第三任。鄧安孩提時在鄧躍家生活過幾年,之後隨父親去了美國,他人活潑,和鄧躍及其母親相處和睦,很奇特的,鄧躍和鄧安的母親據說也甚為友好。

顏子真淘氣地問:“沒有邀請你嗎?”

鄧躍好氣又好笑:“有啊。不過我哪裏抽得開身,不然倒是可以帶你一起去法國玩一趟。”他看了一眼顏子真:“而且你肯定會很喜歡鄧安的母親。她很漂亮、很奔放、很自由自在,嗯,性格像法國女子。”

顏子真不禁有點向往,她不由自主地說:“鄧躍,擁有自由自在的性格,這完全得是天生的吧。”

鄧躍說:“是啊,當年我見到她,就想,老天多麽厚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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