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阿不思的反問,盧米安“嗬”了一聲,在心裏咕噥了起來:
這家夥感覺還挺敏銳啊……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流放到摩羅拉的,但應該是第一次到這家酒吧用餐……
他是發現摩羅拉部分人因為吃了這家酒吧的東西,出現了一定的異常,所以才特意過來看一下的?
思緒電轉間,盧米安重重拍了一下吧台的桌麵。
他跳下高腳凳,冷酷地對表情一直都很難看的酒保道:
“拿這種肉冒充牛排敷衍我?
“讓你們老板出來!”
酒保愣了一下:
“你確定?”
他沒有因盧米安的態度而難堪惱怒,反倒隱隱透出了幾分驚喜。
盧米安未開口回答,用目光表達起讓你們老板快點滾出來的意思。
酒保當即扯開了嗓子:
“老板!老板!有人要砸你的酒吧!”
也就是幾秒鍾的時間,廚房方向衝出來一道人影。
那人影頭發蓬鬆而雜亂,臉龐很胖,仿佛堆疊了好幾層肉,擠得眼睛小小的,但身體卻很標準,看不出有半點肥厚。
此時,這人影套著白色的圍裙,提著一把似乎用來剁骨頭的厚背刀,怒視起吧台附近的兩名顧客,用倫堡語喊道:
“誰?誰要砸我的酒吧?”
盧米安指著白瓷餐盤內那塊牛排,冷笑著說道:
“你以為我看不出這是什麽肉?”
“我說是牛排它就是牛排。”臉龐肥胖的老板毫不示弱地回應道。
盧米安沒和他爭執,從“旅者的行囊”內拿出一隻黑色的手套,啪地扔到了他的麵前。
“我要和你決鬥。”盧米安用一種很平靜的口吻說道。
扔手套發起決鬥邀請是因蒂斯的習俗。
老板看了地上的黑色手套一眼,臉上的肥肉一層層展開,將夾在內裏的淡黃胡須顯露了出來。
他在笑。
他回應了盧米安的邀請:
“好。”
話音剛落,他已是舉起手中的大型剁骨刀,猛地劈向了盧米安。
盧米安一個側身,讓過了這一擊,卻霍然感覺自己沒法使用“傳送”能力了。
這個來自“膿腫斷手”的契約能力好像被奇異的力量剝奪了!
盧米安一下想起了路德維希對“美食家”途徑序列5“剝奪者”的介紹,懷疑眼前這名兼職廚師的酒吧老板正是這條途徑的邪神恩賜者。
“難怪可以把斷手老兄的腐肉做得和真牛排差不多,外觀和香氣皆備……
“邪神恩賜者不直接人道毀滅,還流放到摩羅拉?
“不要把什麽垃圾都往摩羅拉塞啊……
“這是害怕摩羅拉人口衰減,不足以封印地底的‘0—01’?”
盧米安閃過這麽些念頭的同時,肩膀甩動,大臂鼓脹,揮出了右拳。
他的拳頭騰地燃起明亮熾白的火焰,仿佛拖著孔雀尾巴般迎向了那位酒吧老板。
轟隆!
他的拳頭砸在那把沉重剁骨刀側麵時,猛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熾白的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酒吧,狂暴的風浪掀翻了附近的高腳凳,將臉龐胖到怪異的老板拋飛了出去。
阿不思眼疾手快,一下就跳離了盧米安旁邊那張高腳凳,坐到了遠離這片區域的吧台表麵。
他一隻腳收了起來,踩著吧台,饒有興致地旁觀起盧米安和酒吧老板的決鬥。
酒保也遭受了爆炸的波及,被“推”到了酒架上,沐浴起碎裂酒瓶內流下的那些濃香液體。
他差點被點燃。
正麵承受了爆炸的酒吧老板胸口衣物破碎,血肉模糊且焦黑,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他臉上也有類似的創傷,但因為肥肉的層數太多,尚未影響到顱骨。
這些傷口正在以一種奇異的、不屬於人類的狀態飛快蠕動滋長著,似乎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完全愈合。
“這不是‘剝奪者’應該有的能力或特質,整個‘美食家’途徑的中低序列應該都沒有……這是‘廚師’借助特殊食物獲得的?這有點像斷手老兄被吃掉部分腐肉後還能再長出來的特質……”盧米安借著剛才的爆炸,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與酒吧老板的距離。
他發現對方特異的同時,也感覺自己再次失去了一種能力。
那是“哼哈之術”。
“‘剝奪者’能感覺出來我身上哪些能力和特質可以給他們帶來很大的危險?雖然他們不清楚那些能力和特質具體是什麽,但可以按照危險程度的大小來剝奪?”盧米安不慌不忙地凝聚出一顆巨大的、熾白的火球,讓它飛射向酒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