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沒有躲避,舉著那把被炸出了缺口仿佛快要碎掉的剁骨刀,直接劈向了熾白的火球。
火球頓時一分為二,失去了前衝的速度和毀滅的氣息,被酒吧老板猛地張開嘴巴,鯨魚吞食海水般吸了進去,未受任何傷害。
就在這時,盧米安笑了起來。
他周圍的虛空裏,一顆又一顆熾白的火球飛快凝聚而出,呼嘯著奔向了酒吧老板。
他的背後,一隻又一隻熾白的火鴉緊跟著浮現,劃著很大的弧形繞向了酒吧老板的背部。
他倒要看看這位“剝奪者”一次能料理多少個火球,能吃得下多少,會不會撐到!
酒吧老板眸光一凝,當即將正流向他胃袋的熾白火焰吐了出來,讓它們化作激流,迎向鋪天蓋地而來般的火球集群。
看到這一幕,阿不思手掌一撐,猛地翻到了吧台後麵。
轟隆隆!
火球集群被酒吧老板吐出的熾白火流一個接一個引爆。
爆炸裏,吧台遭直接推平,酒架無聲垮掉,混合著流淌的酒液,燃燒起熊熊烈火。
已逃到阿不思位置的酒保非常慶幸自己及時做出了應對。
酒吧內別的顧客或縮到了邊緣,或翻出了大廳,經驗非常豐富。
嗖嗖嗖,特意繞開正麵未被拖入連環爆炸的那些熾白火鴉相繼落到了酒吧老板的背部。
可此時的酒吧老板已染上半透明的緋紅,如同凝固起來的月光。
轟隆隆!
熾白火鴉爆炸和燃燒之中,緋紅月華般的酒吧老板不僅沒有黯淡,反倒映著火光,明亮了幾分。
等到星星點點的火焰落了下來,酒吧老板恢複了正常模樣,他再次揚起那把剁骨刀,將視線投向了盧米安剛才站立的位置。
那裏一個人都沒有。
酒吧大廳內也沒有盧米安的身影。
酒吧老板瞬間有點怔住。
幾乎是同時,他身下的影子裏冒出來一個人。
眼眸鐵黑的盧米安右拳帶著覆蓋了整條胳膊的熾白火焰,一擊就打在了酒吧老板的胯部。
轟隆隆的轟鳴聲裏,盧米安的拳頭命中了弱點,從胯部直接轟入了這位“剝奪者”的腸子內部,熾白的火焰隨之躥升。
他順勢站直,舉起了酒吧老板,並讓拳頭攜帶的高溫火焰湧向這個敵人的胃袋。
緊接著,盧米安收回了右拳,將敵人拋向了地麵。
撲通,酒吧老板胯部完全裂開,腸子寸寸斷折地湧了出來,胃袋還勉強保持著完整,隻是有些焦黑,滲出了黃綠色的液體。
盧米安望著那兩隻被擠得很小、充滿了痛苦的眼睛,嘲諷著笑道:
“你是把自己的腦子也做成食物吃了嗎?擋住一輪攻擊,退出月光狀態後,竟然還留在原地,沒轉移位置。
“你就沒考慮過我還會利用伱的影子嗎?”
酒吧老板表情扭曲了一下,茫然說道:
“自己的,腦子,也能,做成食物嗎……”
他聲音漸低,最終失去了生命的氣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盧米安望著這個“剝奪者”的屍體,想的不是對方剛才的應對有什麽問題,而是從這場戰鬥裏察覺到了一點反常之處:
“‘剝奪者’的能力還真是多種多樣啊,雖然每一種都是很粗淺很初級的應用,不如契約能力,但運用在實戰中,還是相當厲害……
“要不是這個家夥發現我突然不見後的反應不夠靈動,有點呆板,我沒這麽輕鬆就攻擊到他的弱點,很可能得動用‘旅者行囊’內的神奇物品……
“相比較而言,之前那個叫沃爾姆斯的‘偷盜者’就沒這方麵的問題……”
盧米安一邊想,一邊甩了甩手,他的拳頭表麵已出現一個又一個血肉被腐蝕造成的傷口,這帶來了強烈的疼痛。
這是他擊中酒吧老板胃袋時,被裏麵滲出的“胃酸”濺到而產生的。
當時,他的手還被熾白的火焰保護著。
想了想,雖然沒法阻擋酒吧老板身上的恩賜回歸賜予者,但盧米安還是蹲了下來,從“旅者的行囊”內抽出一把普通的直劍,配合自身的熾白火焰,將那個胃袋從屍體內分離了出來。
他打算之後問問路德維希這能否做成有特殊效果的菜肴,或是找“工匠”看看可不可以當成特殊材料來使用。
做完了這件事情,盧米安站直身體,詢問起剛從躲藏處出來、受了不輕傷勢的酒保:
“你們老板流放到摩羅拉有多少年了?”
“五六年吧。”酒保隻能說出一個大概的數字。
五六年……之前那個小偷看起來比較年輕,流放到摩羅拉應該也就一兩年的時間……在摩羅拉待得越久,越可能出現呆板木然等實驗人員症狀,這屬於“0—01”的汙染表現之一?不,封印資料上沒提到這點,特裏爾也沒這種事情……酒吧老板在摩羅拉做過某件事情,導致自身開始往實驗人員方向轉變?盧米安思索著環顧了一圈,笑著說道:
“不要拿我的戰利品。”
這指的是酒吧老板身上的金錢。
盧米安旋即走向吧台側麵的過道。
根據“牛排”的來源和“廚師”的位置,他合理懷疑“膿腫斷手”那部分屍體在廚房內。
剛進入廚房,他就看見有半片青黑腫脹高度腐爛的屍體光明正大地擺放在料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