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
伴隨著他聲音的回蕩,他後方忽然有冰涼濕漉的東西貼了過來。
盧米安猛地回手一抓,掌心騰得燃燒起赤紅的火焰。
火焰層層壓縮間,他看見了襲擊自己的是什麽東西。
那是“怪物”油畫內的巨型“螞蟥”,它粉嫩至透明的身體從畫中延伸了出來,口器張到最大,能咬住一個成年人的腦袋。
看著密密麻麻、根部帶有血色的慘白利齒,盧米安直接將手中那團已赤紅近白的火球拍了上去。
轟隆!
火球瞬間爆炸,將從畫中鑽出的海怪籠罩在內。
攜帶著火焰的衝擊波飛快席卷往四周,要點燃這裏的每一幅畫每一塊畫板每一個人!
就在這時,“風暴”油畫內,蔚藍的海水湧動了出來,嘩啦灌入房間,淹沒了所有火焰。
盧米安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出現於啞巴安德森的後麵。
他的眼眸已徹底鐵黑,映出了一抹慘白。
盧米安右拳緊握,啪地刺了出去,打在了啞巴安德森的背部。
這一拳帶著轟隆隆的爆炸聲,撕裂了安德森的血肉,貫穿了他的身體,命中了那副有盧米安女性形象的油畫和畫板。
啞巴安德森的身體驟然破裂,迅速變薄,化作一張有巨大缺口的人像畫。
這人像畫連帶有盧米安女性形象的油畫一起被赤紅的火焰點燃,隻是幾秒的時間就徹底變成了又黑又輕的灰燼。
而隨著啞巴安德森變回畫作,不管是湧入房間的蔚藍海水,還是爭先恐後想要出來的海怪們,都一下消失,隻遺留靜止不動的那些油畫。
盧米安掃了一圈,發現“怪物”那幅畫裏真的少了條巨型“螞蟥”,畫室的地板上到處都是被水澆過的痕跡和還未燒透的碎紙。
這裏變得異常安靜,除了盧米安自己,沒任何生物存在。
盧米安隨即將組成畫室的兩個房屋都轉了一遍,未發現別的異常。
那些畫也不再詭異,不再有神秘感。
他離開了這裏,沿樓梯往下,看見小區內的租客們三五成群地到處張望著。
他們剛才聽見了爆炸的聲音,但沒有找到爆炸的來源,也未發現小區哪棟樓房出現損壞,隻能將這歸因於有高速戰鬥機從高空飛過。
盧米安穿過他們,回到了小區出入口。
他眸中驟然映出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金發碧眼,穿著白色襯衣、黑色長褲,雙手插在褲兜內,仿佛看熱鬨的一員。
安德森!
安德森.胡德!
發現盧米安,安德森一臉驚訝地問道:
“你已經到了,進過小區了?”
盧米安露出了笑容:
“我習慣早到。”
安德森跟著笑了起來:
“我也是。”
等盧米安走到他麵前,他微笑問道:
“剛才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盧米安保持著笑容,意有所指地說道,“還想再來一次。”
安德森.胡德輕輕點了下頭。
他正要開口,忽然左右看了看。
“等下次吧。”安德森收回了視線,笑著說道,“微信上聯係。”
他抬了抬握著手機的右掌。
他沒提參觀畫室的事情,也沒問盧米安那個朋友是否有興趣報課,盧米安也未主動開啟這方麵的話題,揮了揮手道:
“那我先走了。”
“再見。”安德森也揮了揮手。
盧米安越過了這位補習班老師,走向路邊。
一輛灰色的轎車開了過來,停在了他麵前。
盧米安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駕駛座位置的安東尼道:
“去工人路。”
安東尼點了點頭,將車輛駛入了車河。
芙蘭卡、羅珊和周明瑞今晚就約在工人路吃飯,那裏有一家芋兒雞火鍋。
車輛行駛間,後排位置,嚼嚼嚼的聲音不斷響起。
…………
工人路,名為“益州燒雞公”的芋兒雞火鍋店內。
芙蘭卡和羅珊來得較早,選了個靠窗的位置,訂好了雞和芋頭,但沒有點其他的菜。
兩人一人要了一瓶冰豆奶,半點沒覺得周明瑞選這麽一個嘈雜熱鬨不夠小資的地方吃飯有什麽問題。
重要的是好不好吃!
快六點五十分時,穿著黑色襯衣的周明瑞走了進來。
“這邊這邊!”羅珊歡快地揮了揮手。
周明瑞繞過別的桌子,走了過來,邊坐下邊說道:
“快下班的時候又多了點事。”
“我們約的是七點。”羅珊一點也不在意,指了指芙蘭卡道,“這是我鄰居兼同事羅芙。”
周明瑞望了芙蘭卡一眼,微笑說道:
“我們見過了,先點菜吧。”
芙蘭卡看了看外麵變暗了一些的天色,心裏有點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