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助極了,隻能扭頭看向九文:“九文,你說話,你說話啊!”
九文抬頭看過來,目光卻十分晦澀,看的白鬱寧心裏一凸:“你這麽看著我乾什麽?你什麽意思?本宮讓你說話!”
九文歎了口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這主子怎麽還沒看清楚形勢?
這是在賀家,所有人都要看賀家的麵子,而賀家母子又擺明了偏袒盛小梨,別說他們沒有證據,就算有,賀家咬死了不認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
而且不止賀家,其他家族的夫人們看起來對他們也並沒有善意,這種情況下繼續留著,就是給人做活靶子。
他掙紮著站起來,這次秀水沒再阻止他,甚至還把卸掉的下巴給他推了上去。
他踉踉蹌蹌的走到白鬱寧身邊:“公主,這事兒不能再掰扯了,咱們趕緊離開這裏吧,有什麽事情等回宮了再說好不好?”
白鬱寧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她當眾被盛小梨冤枉,被賀漄羞辱,九文竟然讓她算了?
她一巴掌打了過去:“你個混賬,你就是這麽護主的嗎?”
九文被打的偏過臉去,卻很快又扭過頭去看著白鬱寧:“公主,咱們再留在這裏就是自取其辱……”
“狗奴才,給本宮閉嘴!”
九文麵露焦急,很想再勸勸她,可不等他開口,白鬱寧又是一巴掌打了下來。
這一巴掌積聚了她所有的憤怒和屈辱,一揮下來,九文的耳朵就嗡的響了一聲,他愣了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白鬱寧猶自不解氣,手又抬了起來,長公主卻在這時候咳了一聲:“要教訓你的奴才,回宮去教訓,當這侯府是什麽地方?由著你折騰?”
白鬱寧動作一頓,從憤怒裏回過神來,的確,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她不再理會九文,而是抬手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挺起胸膛看著賀漄:“本宮不能一句話定她的罪,可她一句話,難道就能抹消對本宮做得一切嗎?!”
賀漄一哂,他雖然透著虛弱,卻仍舊桀驁鋒利:“她什麽都沒做,又何須抹消?”
白鬱寧一噎:“你說她沒做她便沒做嗎?!”
“我說了自然不算,”賀漄看向盛小梨,默默地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了些,“可她自己說的算,她說沒害你就是沒害你……公主殿下,我侯府不會謝恩以報,要你償還救命之恩,但這裏請你以後不要再來,賀家不歡迎你。”
竟然當眾下了逐客令,這可算是半點臉麵都沒給對方留。
白鬱寧臉色一時間猙獰起來:“你敢攆我走?你憑什麽攆我走?!本宮偏偏不走!”
這幅姿態太過難看,可她又是公主,旁人不能說什麽,長公主即便身為姑母,可也是侯府的人,一時也不好強製她離開,隻是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
丟人,她這輩子都沒這麽丟過人!
她不自覺看向賀漄,不要讓她鬨下去了!
賀漄大約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頷首,隨即將目光落在九文身上:“公主不肯走,想必是覺得這件事侯府還沒有給出交代……也好,在場不過這幾個人,既不是我侯府的人做得,也隻能是公主你身邊的人了……九文,謀害公主,你可知罪。”
白鬱寧不敢置信的看向賀漄,他要誣陷九文?他怎麽能這麽做?!
“不是他!”
賀漄並不理會:“來人,將他綁了,送去內侍省,交給喬公公發落。”
雖然不敢對白鬱寧動手,可九文隻是個奴才,下人們立刻一擁而上,將九文死死壓製住。
白鬱寧有些慌,她身邊可隻有九文這一個能用的人。
她聲音不自覺高了起來:“我說了不是他,都給我放開!”
可這是侯府,賀漄不點頭,便沒有人會聽她的話,所以九文仍舊被結結實實的綁了起來。
他看著白鬱寧苦笑了一聲:“公主,奴才就說了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