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宮中,問問娘娘那邊可有空閒,若是有,就說我有事請見。」
「是。」
晚些消息傳來,皇後有空。
張林星隨即進宮。
皇後端坐著,臉上的脂粉有些厚,掩蓋住了蠟黃的膚色,以及眼袋。但就是掩飾不住眼中的血絲。
行禮後,張林星說道:「娘娘,大王遣人送來了南方的果子,娘娘若是喜歡,回頭就安排人時常送來。」
皇後淡淡的道:「味道倒也不錯,隻是甜膩了些。再有,用快馬運送果子勞民傷財,我不為也!」
這話暗搓搓的在指責皇帝為了貴妃那個賤人,居然動用官方的驛站係統,從南方往長安運送荔枝。
「是。」
這隻是個由頭。
皇後知曉他來做什麼。
「皇帝那邊本想更換吏部尚書,可謀劃出了岔子,羅才留用。此後,羅才會多一個心眼。」
「是。」張林星暗自記下此事。
羅才會多一個心眼,也就是說,羅才對皇帝的忠心將會大打折扣。
接著便是沉默。
張林星不知皇後在想什麼,還以為她在打盹。
春困秋乏夏打盹,人間享受啊!
皇後定定的看著虛空,突然說道:「那個老狗,差點絞殺了太子。」
張林星失態的抬頭,見皇後神色哀傷,眼中還多了憤怒,心中一跳,趕緊低下頭去。
「幸而老天護佑。」
皇後輕輕嘆息。
女官楊鈺說道:「娘娘乏了。」
張林星躬身,「小人告退。」
等他走後,楊鈺過去,輕輕給皇後捶打著肩背,「殿下還活著,這便是天意,娘娘何苦自責?」
皇後眯著眼。
就在眾人以為她睡著了時,就聽皇後說道:
「太子,為何不去?」
……
張林星出宮,宋希在外麵等候。
「記錄。」
宋希的記性超好,他輕輕點頭。
「陛下想趕走羅才未果,羅才的忠心會有些問題。」
「嗯!」
「陛下差點親手絞殺了太子。」
宋希抬頭,愕然道:「親自下手?」
「對。娘娘沒說緣由,不過想來,也少不得和那個女人有關。」
「女人就是禍水。」
「男人是禍根。」
「管事,娘娘沒發火?」
張林星說道:「事到如今,你還看不出來嗎?」
「小人愚鈍。」
「太子在東宮一日,大王就無法如願。」
「嘖!太子身死,群臣自然會建言立儲。」
「陛下的兒子不少,可成年的就大王一人,加之大王乃是嫡子,除非陛下廢後,否則太子一死,必然是大王入主東宮。」
「娘的!管事,你說陛下是不是故意留著太子?」
「就是故意的。」
「那陛下在等什麼?」
「等貴妃下蛋。」
「嗬嗬!好幾年了,雨露沒少給吧?可就是懷不上,可見這是天意。」
「天意不天意的兩說,要緊的是,太子不死。」
「娘娘什麼意思?」
「娘娘先前看著哀傷,可眼中卻冷冰冰的。」
「你是說……」
「兩邊都是兒子,太子在,大王處境就艱難,甚至是凶險。娘娘權衡了數年,親情也漸漸消磨的差不多了,怕也巴不得太子趕緊死了。」
「那是她的親生兒子啊!」
「親生兒子在權力麵前也得死!」
「管事這話……」
「你跟著我多年,老子這是在提點你。以後小心些。」
「是了,貴人們為了權力連兒子都能弄死,咱們算個球啊!」
「明白就好。」張林星說道:「不過大王卻仁慈。」
「是啊!」
「咱們好生做,等大事一成,咱們就是大王潛邸的老人,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二人不禁憧憬的看著前方。
身後,老賊和王老二悄然跟著。
「就是他!」老賊冷笑,回身道:「去個人請示,就說尋到了越王的心腹管事,是否動手?」
……
「二郎君,楊玄的人來問,二郎君晚些是否有空。」
王豆香愕然,「他?他來作甚?」
王瑜正好跟著他理事,聞言眼中不禁流露出了喜色,隨即消散。
世家子城府要深,但年輕人不是王豆香這等老油條,還沒修煉到家。
「說是有事求見。」
王豆香點頭。
楊玄在家中得了消息,就帶著人出門。
「郎君。」
回來報信的護衛尋到了他。
「如何?」楊玄眯著眼,淡淡問道。
「發現了越王的心腹管事張林星,剛從宮中出來,老賊問,是否動手。」
「殺!」
……
「郎君令,殺!」
老賊點頭,看著張林星進了一家青樓,就對王老二說道:「估摸著要等半個時辰。」
……
楊玄到了王家。
「當初我曾送給王氏保護冶煉工匠肺腑的法子,不過是弄些布匹,幾層連在一起罩住麵部。」
王豆香一怔。
「用用吧!」楊玄說道:「不值錢的法子,但能保住那些人命。」
王豆香說道:「此事倒也簡單,不過,你來此就是為了此事?」
果然,在這些人的眼中,壓根就沒有螻蟻的存在。
這個秩序!
錯了!
楊玄點頭,「是!」
隨後拱手,「告辭了。」
王瑜不敢置信,「你竟然為了此事來求見?」
你特麼瘋了?
楊玄沒回頭的道:
「道不同!」
他看著前方,覺得眼前是一道道看不見的繩索,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這些繩索都有一個名字:利益!
這個天下,病了!
需要刮骨療傷!
王豆香看著他的背影,嘆息:「你如今也算是一方重臣了,可也得罪了不少人。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讓老夫頗為迷惑。
老夫想問問,你以後究竟想做什麼?」
「醫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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