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陳州下手,失敗了也就是失敗了。
「他,更像是個權臣。」楊玄譏誚的道。
「郎君,老夫覺著郎君徑直去見寧雅韻即可,攤開了說。」
「不好。」
「郎君顧忌什麼?」
「玄學從長安到了北疆,你要說他們心甘情願,那不可能。」
一群喜歡灑脫的棒槌,最為念舊。
「一旦知曉皇帝可能把國子監重新交給他們,或是在長安給他們弄個山門,你說,他們會不會動心?」
「正因為如此,郎君才應當搶先一步和寧雅韻說清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我不喜歡強迫誰做什麼。」楊玄搖頭,「就算是寧雅韻此刻答應了,但他和玄學上下的心中就多了個疙瘩。老韓,這個疙瘩不知何時會竄出來,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們自行抉擇。」
「若是他們要回長安呢?」
楊玄微笑,「我拱手相送。」
「郎君!」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得他!」
「郎君。」赫連燕來了。
「楊氏來了個人,宮中也來了個人,來者不善,你盯著他們。」
「是。」
楊玄隨即去了後院。
「阿寧!」
「子泰。」
周寧抱著大少爺抬頭。
「我請了兩個客人來,晚些一起用飯。」
「誰啊?」周寧沒見過楊玄這般正兒八經請客的態度,哪怕是衛王在時都未曾有過。
「你也去。」
這就更離譜了!
就算是通家之好,也少有讓自己娘子出來相陪的道理。
「聽話!」
楊玄板著臉!
管大娘一怔,「郎君,這……」
楊玄已經出去了。
哼著歌,尋到了怡娘。
「晚上我估摸著要出去,家中您看著些。」
「廝殺?」怡娘問道。
「不。」楊玄搖頭。
「那倒簡單。」
章四娘進來,「郎君,說是好了。」
「我這就來。」
楊玄去了前院。
晚些,帶著兩個男子進來。
後院剛清理了一下,隻有幾個仆婦在。
一路到了房間外。
「阿梁。」
「啊啊啊!」
「大郎!」
「啊啊啊!」
楊玄笑吟吟的走到門口,「阿寧。」
周寧回頭。
楊玄側身。
周勤板著臉出現。
剛想倚老賣老說幾句話。
「阿翁!」
周寧抱著孩子一下就蹦了起來,隨即衝過來,一隻手抱著阿梁,一隻手牽著周勤的衣袖,「阿翁,我不是做夢吧?」
看著孫女眼中的淚花,周勤的話都咽回去了,笑道:「老夫活生生的,自然不是鬼。阿寧啊!可還好?」
周寧哽咽,「好,阿翁你呢?」
「好,一家子都好。」
「阿姐!」
「德昌!」
楊玄悄然出去。
到了前院,消息不斷傳來。
「楊嘉包下了城中的一家逆旅,隨行十餘人。」
「嗯!」
「楚荷令人去求見寧雅韻,不知說了什麼,隨即楚荷出城。」
「出城?」
「是。」赫連燕補充道:「如安親自跟去了。」
「小心!」
「是。」
楊玄站在前院,負手看著朝陽,「掌教,這條路,要走好啊!」
……
玄學今日忙碌了大半天,該錄取的錄取了,剩下的沒辦法,安慰一番,說明年再來。
山門關閉。
琴聲響起。
鍾會等人尋到了安紫雨。
「那內侍什麼意思?」
安紫雨也不瞞他們,「那內侍說了,長安會為玄學建造一個新山門。此後,玄學子弟,依舊能出仕。」
「掌教……」
值房內,琴聲悠悠。
鍾會惱火的道:「在咱們走投無路之時,是子泰接納了咱們!」
有人說道:「沒人不感激子泰,可這不是私事,關係到我玄學未來的道統!」
「私事,老夫願意為了子泰赴湯蹈火,可關係到道統,老夫擔心日後到了地底下沒臉去見祖師爺!」
「好了!」
安紫雨喝住了眾人。
「等掌教抉擇。」
一個侍衛求見寧雅韻。
「楚給事說了,今夜,請寧掌教城外一晤。」
錚!
琴聲清越。
「小人告辭。」
侍衛轉身走了。
外麵眾人默然。
「老夫要留在北疆!」鍾會說道。
安紫雨瞪他一眼,「說的我好像是見利忘義的人似的,子泰有事,我豁出命也會幫他!」
吱呀!
房門,開了。
眾人才發現,天黑了。
寧雅韻一襲青衫,頭發一絲不苟。
左手麈尾,古琴背在背上,依舊豐神如玉。
「老夫出門一趟。」
他微笑道。
「多帶些人。」安紫雨說道。
「不了。」
寧雅韻看看安紫雨,「看好山門。」
「莫要對不住子泰!」安紫雨終究說出了這句話。
「老夫,知曉。」
寧雅韻緩緩而去。
看似慢,可轉瞬就出了山門。
他悄然上了城頭,南賀就在一側,對幾個軍士擺擺手。
「寧掌教,請便。」
寧雅韻微微頷首,不見動作,就飛躍而下。
他一路朝著前方走去。
楊玄這才帶著人上了城頭。
他拿著酒囊,對林飛豹說道:「你說,他會選擇哪一邊?」
林飛豹說道:「選長安,功成之日,不論郎君如何說,老夫定然要剷除了玄學,不留禍患!」
月色怡人。
月光撒在大地上,隱隱約約能看到城外有十餘人站著。
寧雅韻緩緩走過去。
止步。
「老夫,來了!」
(本章完)
</p>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