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潮水般的退去。【Google搜索.com】
「不必追擊!」
楊玄收刀,覺得手臂有些發酸。
敵軍儘數是騎兵,雖說撤退,可建製還在,並無損失。若是北疆軍追擊,赫連督一個迂回,便能突擊留下的步卒。
身後沒人回應。
娘的!
都死了不成?
楊玄回頭,就見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
「一人喝退數萬敵軍!」薑鶴兒眼中全是星星,「國公果然是當世第一豪傑!」
赫連燕桃腮緋紅,覺得臉頰發熱,忍不住讚道:「國公,豪邁!」
那些將士看向楊玄的眼神都不同了。
原先是崇敬,現在多了崇拜之色。
誰能單騎喝退數萬敵軍?
秦國公!
大軍隨即向演州進發。
尚國能率軍追擊,王老二兜住了他的後路,接著是裴儉。
故而鋪鄉城城頭上,苒進依舊在期待著捷報。
「此戰若是大勝,隨後就會兵發內州等地,一一擊破,收復故土。接著,就該逼向北疆了。」
「不,當是先滅了林駿那個叛逆!」
「也是,否則林駿在側,便能威脅我大軍側翼和糧道。」
「也不知咱們能否出擊。」
「怕是難。」
幾個將領在分析此戰,到了最後,都默然了。
尚國能看不起靠吹捧帝王上位的赫連督,赫連督再大的肚量也不可能讓他隨軍立功。一句留守演州了事。
可惜了!
苒進也頗為遺憾。
有文官來請示,「可否放開城中管束?」
眾人看向苒進,苒進想了一下,「放開吧!」
從北疆軍兵臨城下開始,城中就進入管束狀態,百姓不許出門,糧食按照人數供給。
隨著禁令解除,百姓紛紛走出家門。
那戶人家也是如此。
男子走出家門,伸個懶腰,「好舒坦!」
妻子給神靈行禮,出來看看街道,有些失望的道:「秦國公真的走了?」
「你這個蠢女人!若是被人告發,咱們一家子都完了!」男子怒道:「再有這等念頭,老子便休妻!」
妻子默然,不過依舊癡癡的看著南方。
「楊狗此戰多半是敗了,那誰說的」男子想了想,「說什麼楊狗不能敗,一旦敗了,天下人都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什麼聲音?」
妻子看著南方。
男子也聽到了。
走出家門的百姓緩緩看向南方。
「是馬蹄聲!」
南方,當那麵大旗重新出現時。
城頭寂然。
良久,苒進才反應過來,「敵襲!」
鐺鐺鐺!
警鐘長鳴。
苒進喊了敵襲後,下意識的等待尚國能的吩咐。轉瞬想到尚國能出城追擊楊玄大軍,他不禁絕望的道:「讓百姓回家不,告知他們,楊狗要屠城,讓所有人拿起兵器!」
鐺鐺鐺!
鐘聲不斷傳來。
一隊騎兵策馬而來,喊道:「楊狗要屠城,所有人拿起兵器,準備守城!」
男子麵色大變,「楊狗不是走了嗎?」
「他又來了。」
男子看向妻子。
「秦國公不會屠城!」妻子轉身進家,跪在神像前,喜滋滋的道:「神靈果然靈驗,回頭信女便供奉大豕頭一個酬謝!」
男子進家把門關上。
和妻子並肩跪在神像前,說道:「可能問問神靈,咱們的命運會如何?」
妻子閉上眼,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神靈說,國公必勝!我們一家子,都會去北疆!」
「敢死營!」
「在!」索雲一瘸一拐的近前跪下,抬頭,「國公吩咐!」
「敵軍士氣儘喪,一刻鐘,可能破城!」
索雲知曉這是國公把立功的機會遞給了自己和麾下,漲紅著臉道:「若是不能,小人便戰死城頭!」
「招降!」
第一個命令是攻城,第二個命令是招降。
城頭,有人說道:「當初詳穩有交代,若是城破,先把糧倉燒了。」
燒不燒?
左右人都在看著苒進。
索雲帶著敢死營緩緩前行。
「國公吩咐誰敢燒毀糧倉,破城後,守軍儘數屠滅,築京觀!」
雖說糧道保全了,但糧食總是不嫌多的從北疆一路轉運過來,耗費不小。
「燒不燒?」
城頭,所有人都看向苒進。
苒進知曉,這些人問的不是糧倉該不該燒,而是在問要不要降。
楊玄出現,就意味著尚國能完了當然,興許隻是敗退潰逃。
但大將軍呢?
用腦子想一想,若是楊玄糧道被斷,此刻大將軍的大軍該出現了。
糧道被斷,軍中士氣必然大跌。
趁他病,要他命啊!
這個道理連個小卒子都知曉,赫連督沒道理不知道。
那麼!
人呢?
大軍呢?
絕望的情緒在蔓延。
城下,老賊拿著小冊子,撓撓頭。
他低頭塗改了幾行字,一邊記錄,一邊嘟囔。
「原來國公陣前斷喝不是在耍帥,而是要打擊敵軍士氣。赫連督大軍一退,鋪鄉城守軍看不到援軍,自然士氣全無,破城,易事也!」
薑鶴兒聽到這裡,恍然大悟。
「原來是為了這個?」
楊玄發誓,自己當時就是抽了,多年未曾冒泡的中二氣息竄了出來。
那一刻,他想到了長阪坡上,張飛那斷然一喝,喝退了曹軍。
名場麵啊!
他帶著數萬大軍,比張飛那時候闊氣多了。
斷然一喝,赫連督退兵。
至於鋪鄉城,說實話,楊玄覺得尚國能一去,最多能堅守一刻鐘。
上位者隨意一個中二,在下屬的心中卻被放大,被抬高了。
楊玄在想,以後自己的每一句話,是否會被後人反覆琢磨。就像是聖賢的話,被各種曲解,各種誤解,各種故意分析
艸!
難怪聖人說,千言不如一默。
「國公的兵法,無處不在啊!」
麵對麾下的讚譽,楊玄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