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遜!
不嘚瑟!
國公,雅量高致!
逃過一劫的北疆軍,迸發出了巨大的熱情。
「降不降!」
敢死營逼近城下。
沒箭雨。
索雲獰笑道:「攻城!」
呼!
木梯架在了城頭,城頭有人在舉手。
「降了!我等降了!」
苒進此刻被綁著,背靠城頭坐在那裡,苦笑道:「老夫不想降,可好歹不能拖著你等赴死。罷了。」
城門大開,騎兵衝了進去。
晚些清理完畢,楊玄進城。
韓進令人準備了歡迎儀式。
「熱情些!」
軍士們得了交代,務必要營造出百姓熱情迎接王師的氣氛。
於是百姓被趕出家門,『笑著,迎接秦國公。
「有些假!」
楊玄不是長於深宮婦人之手的憨憨,見到那些百姓一邊笑,一邊顫抖,就知曉這是在弄鬼。
「誰弄的?」
「老夫!」韓紀低聲道:「國公,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國公不但要功勳,要地盤,還得要養望啊!」
所謂養望,便是積蓄名聲。
另一個世界裡,司馬光不滿新政,可卻鬥不過王安石,於是便捲起鋪蓋去洛陽修。
老夫看著你王安石就惡心!
眼不見,心不煩!
可沒想到的是,他這麼修一修的,竟然熬到了新政失敗的那一日。
後人都說司馬光是走狗屎運,可你得看他修的是什麼。
資治通鑑!
這是一本政治味道濃鬱的巨著。
這不是在修,而是在不斷對外發表自己的政治主張!
所以,當王安石倒台後,反對派第一個想到了他老兄。
於是,司馬光眾望所歸。
楊玄不是司馬光,他有赫赫戰功,有顯赫的出身
可在韓紀看來卻還差些意思。
「世人總是挑剔的。等到了那一日,世人隻說國公的赫赫戰功,顯赫出身,可卻少了王者之相,不夠啊!」
韓紀搖頭晃腦的。
楊玄指指那些演技撲街的百姓,「可這個也不像吧!」
韓紀老臉一紅。
「國公!」
就在此時,左前方有女子尖叫,聲音興奮到了尖利,讓楊玄想到了另一個世界的粉絲。
眾人看去,就見一個婦人在手舞足蹈,歡喜的喊道;「國公,奴終於盼到了國公。國公,奴願意去北疆啊!」
呃!
這個演技楊玄發誓,這個演技比捲軸裡的影後還出色。
看看那顫抖的身體,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演繹著主人的歡喜之情。
看看那淚水,歡喜的落下,都顧不上擦一下。
嘖嘖!
「老韓,不錯!」楊玄讚道。
「老夫並未安排!」韓紀愕然,隨即說道:「國公,好機會!」
楊玄當然知曉這是好機會,他下馬走了過去。
婦人興奮的跪了下去。
「見過國公!」
楊玄微笑道:「起來!」
婦人起身,楊玄問道;「為何想去北疆?」
韓紀在邊上微笑,低聲對一個隨行的小吏說道:「馬上去查這個婦人一家子的情況,若是無可疑之處,厚待!」
「是!」
這等小事兒自然無需楊國公來處置,他隻需做足了親民的姿態就好。
「國公不知,這北遼的官吏都爛透了,賦稅如何收他們說了算,什麼律法,他們說的話便是律法奴一家子過的苦不堪言。奴聽商人說北疆那邊賦稅輕省,且官吏清廉」
就為了這個?
楊玄在琢磨賦稅和吏治對民心的影響。
婦人繼續說道:「從龍化州丟了之後,奴就在想,這大遼怕是過不下去了。北疆這般強大,國公這般年輕,北疆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還有安全感!
楊玄暗自點頭。
婦人赧然道:「國公莫怪奴不要臉。奴原先也想著效忠大遼的,不,是北遼。」她輕輕抽了一下嘴角,「每一次被那些官吏欺淩奴就發狠,想著這個北遼不值當奴的忠心。可後來又悔了就這麼幾次三番,過了多年,奴也絕望了。」
民心,從來都不是一下被摧毀的!
楊玄記下了。
他點點頭,「後續去了北疆,好生過日子。」
「多謝國公!」
婦人再度跪下,拉都拉不起來。
楊玄繼續往前。
婦人的夫君冷笑,「說了一通,屁用沒有!」
婦人看著他,「夫君不想去北疆嗎?」
男人默然搖頭。
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王氏!」
婦人回頭,見是一個北疆小吏,就想跪下。
小吏擺手,「無需跪拜。我來是想問問,你家是想耕種還是做生意?或是」,小吏看看她的丈夫。「演州移民到了北疆也得要人管轄,上麵看好你家,你仔細想想做什麼。」
男子脫口而出,「還能做官?」
這特娘的就是個小吏,官個屁小吏笑道:「是啊!」
男子回身衝著楊玄的背影跪下,「國公萬歲!」
楊玄身體一滯,隨後繼續前行。
韓紀回頭看了一眼,「時機不對,否則當賞!」
當北遼衰弱時,北疆和楊國公就該露出獠牙了。
此刻,還差些意思。
可有人高呼萬歲後,城中覺著自己做了俘虜的百姓惶然,也情不自禁的跟著高喊。
「國公萬歲!」
「國公萬歲!」
「國公萬歲!」
韓紀低聲道:「退開!」
所有人退開。
就楊玄孤零零的站在中間。
他緩緩環視四周。
神色平靜。
那些百姓宛如被大風吹倒的麥浪,紛紛跪下。
「國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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