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舍古部使者?」
一個僧人在皇城外相迎。
「德濟。」德濟拱手,「大王身邊的文書。」
「哦!」來人拱手,「貧僧慈悲。」
「慈悲……」德濟愕然。
「貧僧俗家名字赫連榮。」
二人寒暄幾句,隨即進去。
德濟知曉赫連榮的存在,隻是沒想到赫連榮竟然如此被看重。
相形之下,阿息保就顯得有些不尊重那些降官。
回頭也得勸說一番。
赫連榮帶著他到了一間值房外,進去稟告,「國公,舍古部使者德濟來了。」
「讓他進來。」
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
德濟上次跟著阿息保遊歷,在北疆見過楊玄。此刻聽著這個聲音,他覺得楊玄好似多了些說不出的氣息。
沉穩?
又像是從容。
他走進值房,看了一眼。
楊玄坐在值房正對著房門的位置,聞聲抬頭。
那張臉比上次見瘦削了些,一雙眸子卻越發的深邃了。舉手微笑,恍若見到老朋友般的隨意,但兩側站著的魁梧大漢,卻讓這份隨意增多了幾分殺伐之氣。
「德濟!」
楊玄說道:「上次一別,阿息保可還好?」
「大王安好!」
雙方寒暄幾句,德濟說道:「大王一直記著與國公的兄弟情義。」
「塑料花做的!」耳畔,朱雀說道。
「是嗎?」楊玄說道。
「是兄弟就砍我幾刀!」朱雀在叫囂。
「大王並不想與國公為敵,可北疆軍奪取寧興後,卻頻繁北窺,令人不安。」德濟說道。
「他想如何?」楊玄指指德濟,有人送上茶水。
薑鶴兒進來,單獨給楊玄送了一杯茶水。
自從知曉赫連紅給北遼三代帝王下毒的事兒後,楊玄在宮中的飯菜和茶水都是自己人一手操辦。
德濟看了一眼茶水,很是誘人,就喝了一口。
希望有毒……楊玄微笑著。
他準備回北疆之前把宮中的內侍和宮人遣散大半,留些人在這裡灑掃,就像是做工般的,能回家的那種。
德濟說道:「大王的意思,若是寧興大軍不往北踏出一步,那麼。大王願與國公再敘兄弟情義。」
「那麼,此刻滾滾而來的舍古大軍是來作甚的?」楊玄問道。
德濟說道:「寧興以北,皆是舍古部的地方。」
他看著楊玄,「大王說,希望國公能用魂魄來發誓!」
長安那邊大軍出動了,據聞南疆大軍也出動了,北疆岌岌可危。楊玄必然不敢在寧興久留,如此,他有三成可能就範。
這是來之前那些幕僚的分析。
德濟也希望楊玄能低頭,如此,舍古部能從容消化那些占據的地盤,能慢慢融合那些歸降的北遼將士。
但阿息保的意思卻是突襲。
用談判來迷惑楊玄,急不可耐想回北疆的楊玄若是答應,麾下必然會放鬆警惕。
隨後,舍古人用一次迅疾如閃電般的突襲來終結這個最強大的敵人!
楊玄喝了一口茶水,眸色平靜的看著他。
「滾!」
……
德濟萬萬沒想到楊玄會用一個滾字來打發自己。
他剛冷笑,邊上一襲僧袍的赫連榮說道:「阿息保,野人也!也敢逼迫國公發什麼誓言?」
韓紀冷笑,「若非國公寬宥,此刻便該大軍出擊,滅了舍古部。」
「大唐衰弱了,本該修生養息,可總有人要挑起戰端。」德濟起身,嘆息,「老夫仿佛看到了漫天血色。」
楊玄冷冷的道:「復興的大唐需要用桀驁的異族人來祭旗,舍古部,不夠格!」
舍古部不夠格,一句話,那股子霸氣就撲麵而來。
我的對手,從不是舍古部!
「是嗎?」德濟覺得楊玄是在吹牛筆,「那麼,誰才是國公的對手?」
楊玄放下茶杯,淡淡道:
「天下!」
噗!
瞬息,值房內仿佛捲起一陣風,吹的每個人的神色各異。
這是楊玄第一次袒露自己的目標。
不是什麼自立,而是,天下!
德濟看看韓紀和赫連榮,二人的眼中都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可見,這個目標不是楊玄心血來潮的想法,而是長久的謀劃。
也就是說,楊玄一直在準備謀反。
他一直在攻打北遼,當初德濟和阿息保商議,覺著這是楊玄要和長安較勁,尋求自立的舉動。一旦攻破北遼,楊玄威望大增,才敢在數百年國祚積威下的大唐邊塞自立為王。
而北遼!
隻是楊玄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唯有除去北遼,楊玄才能放心與長安征戰。
「原來如此!」
德濟恍然大悟,然後又有些不解,「國公把此事告知老夫,就不怕老夫把此事說出去?就不怕舍古部以後牽製?」
楊玄搖頭,「送客!」
赫連榮把德濟送出去,德濟乾咳一聲,「國公這是何意?」
赫連通把他送到大門外,說道:「在國公的眼中,你,以及舍古部,都是死人。」
他拱手,「死人,自然是不會說話的。」
()
1秒記住網:.
</p>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