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舍古人出動了,前鋒在向臨羅城進發。」
「後撤!」
楊玄幾乎不假思索,「令咱們的人後撤。」
這是驕敵。
「城中北遼人有些不安!」韓紀神色嚴肅,「他們有些懼怕。」
「怕什麼?」楊玄不解。
「舍古人野性十足,但凡破城,必然會大肆燒殺搶掠。」韓紀看著楊玄,「國公,臨羅城若是撤軍,城中百姓麵臨如狼似虎的舍古人,當如何?」
「與我何乾?」楊玄淡淡的道。
「老夫知曉國公對異族不滿,可這是天下啊!」韓紀躬身。
……
臨羅城。
校尉馮河站在城頭上,看著遠方的斥候在回返。
「校尉,斥候少了一半!」身邊的人說道。
「老夫看到了。」馮河說道。舍古人凶悍,斥候戰也格外慘烈。
「校尉。」斥候們進城,為首的隊正上了城頭,說道:「舍古人前鋒正在接近。」
馮河麾下有兩千餘人,「臨羅當令敵軍頭破血流!」
「馮河校尉可在?」
城下,十餘軍士下馬。
「校尉在上麵!」有人指著城頭。
一個軍士疾步上來,「誰是馮河校尉?」
「老夫便是。」馮河回身。
晦暗的天色下,軍士行禮,「國公令撤軍!」
「什麼?」馮河一怔,還未曾應戰便要撤軍,這和逃跑有何區別?
一種屈辱感令他問道:「你可是弄錯了?」
軍士摸出文書,「這是文書。」
「老夫看看。」
馮河接過文書,銳利的目光審視的看了軍士一眼,然後打開文書,低頭……
那隻手突然用力,關節處泛白。
紙張變形,馮河抬頭,深吸一口氣,壓住悲憤,「撤!」
守軍開始撤離。
城中的百姓惶然,「馮校尉,這是要去哪?」
馮河看著百姓,眼中閃過痛苦之色,「敵軍前鋒逼近,老夫……撤離。」
他隱住了奉命二字。
隨即,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咒罵。
「狗賊,奪了城池耀武揚威,舍古人來了就逃!」
有人咒罵,有人哀求守軍留下來。
「舍古人殘忍好殺,留下來吧!」
馮河看著這些百姓,雖說是異族,可戍守期間,他早已把這些人視為北疆百姓。
「走!」
馮河閉上眼睛,任由戰馬帶著自己出城。
「馮校尉……」
城中哭喊聲震天。
……
德濟正在歸途。
一路上他被攔截多次,每一次都靠著使者的身份避開麻煩。
「大戰的氣氛很濃啊!」
德濟微笑道。
「我們必勝!」隨從自信的道。
「是啊!」德濟說道:「就這麼一次機會,錯過了,舍古部將永遠沉淪。」
前方來了一隊北疆斥候,見到德濟等人迅速逼近。
「老夫乃舍古部使者,剛從寧興出來。」
德濟高舉雙手,以示自己並無敵意。
「文書。」
一個隊正策馬出來,德濟發現他眼神凶狠,仿佛帶著一股子悲憤。
這是為何?
德濟把文書遞上,上麵有印鑑。
隊正仔細看了,把文書遞回去,很正式的道:「咱們,沙場見!」
德濟微笑,「好說。」
他不明白隊正的怒火和悲憤從何而來,但一一看去,那些軍士皆是如此。
這是發生了什麼?
前行數裡,就看到了一條長龍。
「是百姓!」
隨從愕然,「這是為何?」
一個個百姓惶然在趕路,看到德濟身後的舍古人,有人甚至驚呼救命。
隨行護送的北疆軍軍士策馬過來,德濟看到他眼中的怒火,馬上拿出文書,「老夫乃是使者。」
軍士檢查了文書,抬頭,「雖說我現在就想弄死你,可軍紀在。咱們,沙場見!」
這是發生了什麼?
德濟看著那些百姓。
百姓們看著他們的目光中帶著畏懼,可看到北疆軍軍士後,卻變成了信賴和依戀。
德濟心中一震,拱手道:「敢問為何遷徙?」
軍士冷笑,「那群獸類要來了。」
德濟算計了一下,前鋒差不多也該到了。
北疆軍人馬太少,無奈撤離,但他們卻帶著百姓……
那些百姓把他們看做是洪水猛獸,卻把北疆軍視為恩人。
當這股輿論席捲北方時,舍古部就算是打下了寧興,可將會收獲一座空城,或是一座蓄滿恐懼和恨意的城池。
必須要做出改變了,阿息保!
德濟咬牙,「告辭!」
他策馬疾馳,一直到了遷徙長龍的尾部,斷後的北疆軍騎兵目光堅毅的看著身後遠方。
遠方,出現煙塵!
「舍古人來了!」
有百姓尖叫。
頓時,人群躁動了起來,呼兒喚女,或是驅趕馬車……
十餘騎策馬趕來,為首的便是校尉馮河,他看著那些煙塵,說道:「令百姓丟棄一切,跑!」
身邊的旅帥說道:「會被追殺!」
「我們在!」
馮河目光堅定,「國公曾說過,隻要繳納賦稅,那麼,這些百姓便是北疆人。我輩武人吃著他們的,穿著他們的,此時此刻,當舍身回報!」
他拔出橫刀,看著遠方出現的敵軍。
「五千餘!」有人輕聲道。
而這邊,不過兩千多一點。
而且,敵軍大隊人馬必然就在後麵。
馮河看著那些百姓惶然的目光,用橫刀指向南方:「走!」
百姓惶然奔跑。
「集結!」
馮河高呼。
麾下在他的身後集結。
「今日,有我無敵!」
馮河高舉橫刀,「我北疆軍!」
兩千餘長槍高舉。
「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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