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命!」
大軍有了落腳點,所有人都心中一鬆。
「大王,發現北疆軍斥候。」
一隊斥候回報。
「進城再說。」
……
從楊玄領軍出征後,寧興城中的北遼人一直都在不安之中。
「按理咱們就該希望秦國公大敗,可老夫這心中怎地,就有些七上八下的呢!」
兩個相鄰店鋪的商人趁著午時生意冷清的功夫出來聊天。
年長商人雙手攏在袖口中,有些茫然。
「我也是。」年輕商人說道:「大軍出城的時候,我還回家給神靈上香,祈禱神靈護佑,讓北疆軍大敗。可此刻,我心中卻有些不安,也有些……說來丟人,竟然是不舍。」
二人默然,良久,年輕商人說道:「你說說,咱們這是什麼毛病?」
年長商人搖頭,「老夫也不知曉。」
數騎衝進了城中。
隨即往皇城去了。
「這是有戰報了?」
年長商人往街道中間走幾步,這裡靠近城門,能看到城門外的情況。
城門外,十餘騎正在和守城的軍士說著些什麼。
接著,城門那裡就傳來了歡呼聲。
「萬勝!」
歡呼聲漸漸往城中蔓延,年長商人看到十餘騎進城,人人昂首挺胸。
「大捷!國公領軍遭遇敵軍前鋒,儘數殲滅!」
年長商人隻覺得心中歡喜,但又說不出為何歡喜。
他回頭,見年輕商人在喃喃自語,就走過去,聽到年輕商人說道:
「原來,我是喜歡成為北疆人的!」
大捷的消息來的很及時,一下就緩解了城中的緊張氣氛。
成國公府,張氏聽聞消息後,當即令人大擺宴席。
而且,一擺就是幾百桌,震動寧興城。
馬氏勸阻,「母親,這有些招搖了吧?」
張氏在聽管事的稟告,聞言抬眸看著兒媳婦,說道:「這是慶賀。國公大捷,城中百姓雖然高興,可氣氛卻太平靜了些。這時候誰出頭,誰便是自己人。」
可終究太過了吧!
馬氏有些不安,晚些出門,準備回娘家問問。
她的娘家也是豪族,一回去,就見家門外的巷子裡擺滿了案幾,一群群百姓正在吃席。
馬氏愕然,擠進去找到了母親,「阿娘,這是弄什麼呢?」
她的母親笑吟吟的道:「舍古人敗了,咱們得慶賀一番不是?」
馬氏茫然。
她的母親嘆道:「舍古人凶悍,沒人敢確保北疆軍能獲勝。故而秦國公率軍出擊,大家都在沉默等著消息。」
北疆軍在有條不紊的準備遷徙寧興人,特別是權貴豪強們,全數搬遷去北疆。故而這些曾經的肉食者對北疆軍和楊玄沒什麼好感。
「如今國公大捷,此戰的勝負初露端倪,咱們家得趕緊表個態,為國公賀。否則等遷徙到了北疆,咱們就是案板上的肉,任由人宰割。」
馬氏在回去的路上,不斷回想著母親的那些話。
「傻女兒喲!國公若是擊敗了舍古人……你可會看地圖?你父親看了,說,國公若是不稱帝,他便自刎。北疆和北遼加起來,你說這是多大的勢力?」
「咱們家雖說跟著大遼一切沒落了,可咱們有錢啊!有錢,家中子弟還讀過書。此刻向國公表忠心,以後就能尋機出仕!」
「這年頭,沒有白來的忠心。明白嗎?」
馬氏明白了,「原來,忠心都是有價碼的。」
……
巨大的京觀就在大營邊上,沒事兒的時候,楊玄就喜歡圍著京觀踱步。
「國公不怕嗎?」薑鶴兒仰頭看了一眼高大的京觀,有些瘮得慌。
「怕什麼?活人最可怕!」楊玄笑道,「再過兩日就臭了,得離遠些。」
薑鶴兒負手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國公,何時大戰?」
「大戰不是倉促就能開始的。」楊玄踹開一隻斷臂,腹誹著監造京觀的老賊不負責任,「兩軍要一步步試探,為大戰營造氣氛。」
「氣氛?」
「將士們在廝殺之前,得有個心理準備……你可以理解為士氣。而一步步試探,便是讓他們熟悉沙場,慢慢進入狀態。」
一隊騎兵趕來。
「國公,斥候來報,敵軍五千騎繞過橫水,去向不明。」
楊玄眯著眼,「在我軍左翼去向不明……輜重他們不敢襲擾,那是自尋死路。那麼,他這是為何?」
此地更靠近寧興城,輜重轉運方便,隨行護送的軍隊也多,想偷襲糧道,難。
「這是遊弋。」裴儉說道。
此刻楊玄已經回到了大營。
眾將和謀士們濟濟一帳,楊玄示意裴儉繼續。
裴儉說道:「左翼多了五千人馬,我軍就得派出五千,乃至於一萬人馬去盯著。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下官以為,可針鋒相對。」
江存中說道:「你的意思,咱們也相應派兵去敵軍側翼遊弋?」
「彼此牽製!」裴儉點頭。
五千人馬說不多也不多,說不少,在關鍵時刻出手,便是一股能改變大局的力量。
眾人看向敬愛的秦國公。
老板,該拍板了。
秦國公說道:「阿息保率先出手,他在等著我的回應。」
……
「五千人馬在楊玄側翼遊弋,他若是分兵盯著側翼,便落了下乘,主動在我。他還有一個選擇,那便是進軍,用決戰來消除這個威脅!」
臨羅城中,阿息保對麾下自信的道。
……
大營中。
麵對麾下文武官員的目光,秦國公淡淡的道: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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