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鶴兒把被褥裝進麻袋中,起身拍拍手,「他們說國公有些保守呢!」
「用兵之道,虛虛實實。」
楊玄說道。
薑鶴兒出去,晚些弄了早飯來。
今日的早飯很豐盛,楊玄甚至有一大塊羊肉。
王老二端著大碗進來,「國公,肉乾要不要?」
楊玄看看碗裡廚子特地選的大塊羊肉,搖搖頭,「你自家吃吧!」
王老二蹲下,大口大口的吃著。
吃完,他一抹嘴,說道:「屠公說我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多半是因為經常吃肉乾。」
說罷,他往嘴裡塞了一塊肉乾,嚼的麵目猙獰。
楊玄放下碗筷,起身,「來一塊!」
嘴裡嚼著肉乾,楊玄心神漸漸放鬆。
說沒壓力,那是吹牛筆。
這幾日他有些焦慮。
一方麵是長安大軍帶來的壓力,一方麵是擔心江存中突襲馬場城失敗。
現在,決戰在即。
這一切壓力都拋開了。
所有的一切,都要在今日終結。
這是北地的最後一戰!
隨後,楊玄將轉向南方。
林飛豹進來,看了嚼肉乾嚼的麵目猙獰的老板一眼,楞了一下,說道:「國公,諸將來了。」
楊玄咽下肉乾,「大帳裡悶,出去說吧!」
林飛豹掀開簾子,側身等楊玄出去。
楊玄走出大帳,外麵文官武將聚集在一起,數十人很是熱鬨。
見他走出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裴儉,江存中……
韓紀,赫連榮……
文武濟濟。
外圍,虯龍衛集結。
再外麵些,烏達在集結護衛們。
更遠處,將領們在集結自己的麾下……
整齊的腳步聲在回蕩著。
一排排將士列陣。
「舍古人凶狠,這一點我也必須承認。他們屢屢以少勝多,令北遼無可奈何。」
楊玄的聲音不高,但卻清越。
護衛們集結完畢,注視著自己的主人。
赫連燕看了一眼。
大戰的氣氛已經濃鬱了起來,可護衛們卻絲毫沒有緊張情緒。
他們用崇敬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主人。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隻要主人手指前方,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往前衝。
哪怕前方是魔鬼,是神靈,隻要主人橫刀所向,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揮刀。
「阿息保以為自己深諳兵法,此戰一開始,他便咄咄逼人。我選擇了保守,乃至於被動挨打。有人覺著鬱悶嗎?」
楊玄看看麾下,含笑問道。
舉手的有十餘人。
「還不少!」
楊玄頷首,「放下!」
手放下,楊玄繼續說道:「彼時,舍古人占據主動,士氣高的不像話。可一個人,一件事,它不能老是高潮啊!它不能老興奮啊!一旦興奮到了極點,就如同大潮般的,便會開始退卻……」
老賊在記錄。
更多的人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的統帥。
自信漸漸在升起。
「我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開始了反擊。江存中成功焚毀了舍古人的糧草,令阿息保不得不選擇主動出擊。」
「麵對舍古人的追殺,我選擇了走出大營,向阿息保發出決戰的挑釁!」
楊玄輕蔑的搖搖頭,「但他選擇了退縮。」
「這是此消彼長的一刻!」
「就在昨夜,阿息保使儘手段,乃至於用了襲擾的法子。我反手抽了他一巴掌,想必此刻舍古人看著彼此的黑眼圈,麵麵相覷吧!」
「哈哈哈哈!」
笑聲中,楊玄說道:「看看我北疆兒郎們,此刻士氣高昂。而舍古人,此刻必然士氣低落。」
老賊抬頭,「國公曾說過,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裴儉說道:「舍古人氣勢洶洶,國公避其鋒芒,待其士氣滑落時,再出手反擊。如今便是彼竭我盈。」
這才是兵法啊!
赫連榮低聲對韓紀說道:「和國公比起來,阿息保用兵就像是個野人。」
「阿息保用兵在細節,在野性,而國公用兵卻高瞻遠矚,不但細節了得,大局上更是把阿息保玩弄於股掌之間。」
韓紀微笑,「這一戰,必勝!」
楊玄吩咐道:
「老二!」
「在!」
王老二上前。
「你率遊騎斥候遮斷敵軍耳目!」
「領命!」
「甄斯文!」
「在!」
原太平小吏甄斯文上前。
「你率軍在橫河一線,伺機越過橫河,威脅舍古人側後。」
「領命!」
「屠裳!」
「在!」
南地槍王屠裳上前。
「你領軍繞過得嶺山,護衛我軍右路,伺機威脅舍古人側後。」
「領命!」
「裴儉!」
「在!」
「在中軍協調各部!」
「領命!」
楊玄緩緩看著眾人。
「跟隨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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