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高從義心底也是認同高氏對於李家的打壓,哪怕他取得了高氏大權,也不會更不敢重用李家。
李彥瑋回到了府邸,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直到自己的兒子正常回家,方才將他叫到書房詳談。
「為父已經與高從義定好了時間,就在明日夜裡。他起事控製王宮,我兒可兵分三路。一路控製江陵四門,一路去拿魏璘,便於招降水師,一路去擒孫光憲。」
李景威初生牛犢不怕虎,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是乾大事的躍躍欲試。
捉奸魏璘的時候,他就想起了父親與他說得造反之事。
這才大膽地將魏璘往死裡得罪,將高家的麵子踩在腳下。
李彥瑋見狀強調道:「不可為私仇迷了眼睛,魏璘、孫光憲都要活的。不能過多地製造殺戮,於我們未來無益。若不是高保融、高保勖逼得太甚,為父怎麼也不會走這一步。」
李景威笑道:「想那麼多做什麼?軍隊都在我們掌控之中,隻要少師當了南平王,還怕手中無權?」
「糊塗,愚蠢!」
李彥瑋怒罵道:「你以為高從義是好人物?與他謀,不過與虎謀皮而已。為父心中最好的打算是將江陵獻給郭天子……為父是看明白了,高家自身的實力如此,不管是誰在位,都容不得我們發展,唯有坐擁中原的郭天子反而樂意見我們統一州府士紳,一併協助地方官員治理當地民生。隻要我們不過界,怎麼都好。」
李景威這才知道自己父親最真實的想法,問道:「那孩兒應該怎麼做?」
李彥瑋道:「先依計行事,幫助高從義控製高保融。為父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聯係上郭天子的人。江陵的地理位置特殊,他沒有理由不想要地。」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弱者呼吸都是錯的。
高保融、高保勖或許沒有什麼大才,但是他們一不貪戀美色,二不奢靡無度,境內三州百姓安居樂業,並無任何過錯。
就是因為大周撤去了對他們的保護傘,各方勢力的勾心鬥角,各懷鬼胎的自我利益謀劃,一併湧現。
一日轉瞬即過。
最先發難的並不是高從義、李景威,而是一個叫高知訓的小人物。
高知訓是高從義的心腹之一,但卻是一個雙麵人,背地裡早為高保融收服了。
高保融並不知道高從義有反意,但並不妨礙他在自己的叔叔身旁安插一個棋子。
歷史上便是因為高知訓的告密,高從義才被高保融兵不血刃地拿下的。
但現在事情起了變故,高知訓知道高從義兵變起事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隻有一個時辰了。
高知訓慌忙中隻能先一步找到高保融,在高從義驚愕的表情下衝出王宮。
高從義隻能提前起事……
還未到約定時間,李景威並沒有來得及控製四門,也沒有來得及路去拿魏璘、孫光憲。
魏璘見城中大動亂,嚇得據府而守。
孫光憲早有準備,第一時間就組織起了百餘家丁,將府上僅有的武器發放下去。
實在沒有武器地將院子裡觀賞的水竹削了尖頭,就是長槍。
孫光憲不止善文,還有一身的劍術,領著家丁就向皇宮殺去。
雖然他啥也不知道,但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將高保融送往開封。
江陵城北!
羅幼度看著江陵城火光四溢,裡邊亂作一處,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可以讓侯節度使與林都統準備了。」
其實對於城中的情況,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羅幼度真算不到高從義會謀反。
雖然這事在史書上出現過,但也就是十幾個字的記載,即便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士遇到隻怕也要去查一下資料,何況羅幼度這種非專業人士。
但是事態的發展並沒有超乎羅幼度的計劃之外,即便沒有高從義的謀反,他也會逼著李彥瑋、李景威造反。
高從義先一步站出來,反而省了羅幼度的事了。
隻能說是牆倒眾人推。
接下來隻要順水推舟,跳過逼反李彥瑋、李景威這一環節,快進至最後一步即可。
麵對的高從義謀反,高保融能不能活下來已經不重要了。
大周是不可能承認高從義的地位的,出兵江陵城勢在必行。
隻是如果按照計劃一步步來,羅幼度有把握兵不血刃地取城。
現在冒出個高從義,局勢有了全新的變化,雖未脫離掌控,卻也出現了小小的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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