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噠!嘚噠!嘚噠!」
清脆的馬蹄聲在大街上響起,趙匡胤踏著夜色在大街上狂奔。
他沒有直接去皇宮,而是去找範質。
大周有禁軍十數萬,這十數萬並非擠在汴京城中的。
除了護衛汴京安全的班值兵馬,殿前司、侍衛親軍司的其他部隊,就如禦營司駐紮於宋州、曹州之間一樣,圍著汴京周邊以及中原附近駐紮。
需要的時候,快馬調令,不虛幾個時辰即可抵達。
經過郭榮的改製,趙匡胤手上沒有調兵的權力,憑藉威信他本人無須任何調令,可以指揮殿前司的部隊。
但一紙調令,就想要周邊的殿前司連夜入城還是不容易的。
除非他親自安排,這關鍵時候,他哪有時間出城調兵。
樞密院擁有調兵的權力,想要控製皇城甚至汴京開封,必須將周邊的殿前司調入城中才行。
趙匡胤敲響了範宅大門。
這位大周首相居然沒睡,還在殫精竭慮地為大周操勞,想著如何遏製外戚的出現。
趙匡胤這個時間到來,他心底直打鼓,讓人將之引到客房,屏退左右。
範質剛想開口。
趙匡胤就道:「陛下突然甦醒,通過樞密院調林仁肇駐軍巢湖的命令,察覺了你我的謀算……」
範質腦袋嗡的一聲,若晴天霹靂,刺激的也險些暈厥。
「怎麼辦,怎麼辦?」
如初次聽聞消息的趙匡胤一般,範質心底的恐懼油然而生。
郭榮近些年來的手段越來越溫和,但是早年登基時候那殺伐果敢的模樣,依舊印在範質的心裡。
這時間萬分緊急,趙匡胤懶得與他多做廢話,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胸口,提小雞似的拉到跟前,說道:「用你樞密院的權力先將殿前司調入汴京,然後將皇宮、將符皇後控製起來,最後再來考慮明天怎麼應對羅幼度的凱旋軍隊。」
他並不打算用趙匡義興奮之下癲狂時的計策,沒有分清主次。
他們最大的敵人不在開封,而是明天的羅幼度。
不想辦法解決羅幼度,一切都是白搭。
控製皇城,控製符皇後的主要目的也是防止消息傳到羅幼度的耳中。
範質回過神來,怒視趙匡胤低吼道:「你想乾什麼?你知道自己要乾什麼?這是謀反!」
趙匡胤直接就氣笑了,一把將範質推倒在地上,強忍著一腳踩上去的衝動,惡狠狠的瞪著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我乾什麼?你清高?造成這一切的是我?他娘的,是你這混蛋。是你這混蛋,造成的這一切,逼得老子不得不舍命陪你玩。」
他胸口不停起伏,指著範質道:「你他娘的再給老子裝無辜,老子直接砍了你,自己逃命去。」
趙匡胤又氣又冤枉。
他的行為野心當然不冤枉,可在這整個事件裡,確實當得上冤枉二字。
趙匡胤想要跟羅幼度爭權,這點他從來不掩飾,哪怕郭榮都清楚,趙匡胤不甘於羅幼度之後,他樂得見到兩人不和。
隻要趙匡胤不過界,郭榮都不予理會。
趙匡胤也很有分寸,一直都沒過界。
直到趙匡胤聽張德均說郭榮病入膏肓,醒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