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微在韓通身後,瞟了一眼手摺,驚呼道:「統軍萬不可前往,您此去無異於羊入虎口,九死一生。」
韓通也反應過來,說道:「統軍,不是某公報私仇,趙匡胤此人野心頗大,一直在扶持張令鐸,意圖拉攏侍衛親軍司為其所用。今夜種種不尋常,無不表示,京中生變。」
在韓通出現的那一刻,羅幼度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了。
羅幼度多看了韓微一眼道:「我這份手摺出於議事廳,也就是說真生變故,並非趙匡胤一人,而是與某位宰相合謀。現今宰相擁有調兵權,而趙匡胤有統兵權。皇宮在他們手上,陛下、皇後、皇子也在他們手中。其勢在他,不在我們,不能輕舉妄動。萬一他們倒打一耙,說我們合謀,顛倒是非,那可不妙。」
韓通臉色微變。
羅幼度繼續道:「以不變,應萬變。步帥,將你侍衛親軍司的兵馬暗自聚集起來,我得了解一下情況,才能作出抉擇。」
韓通無奈嘆道:「某已經聚集了一千餘人,隻是兵士分散各街護衛,不好聚集。真要兵馬還得出城,去城外軍營調兵。可現在手上又沒有調兵權,實在頭疼。」
羅幼度道:「不急,能聚多少聚多少,三位相公不可能全部為趙匡胤所用,我在此坐鎮,聯係上下,自會探明一切。」
韓通作揖道:「某這便去處理。」
羅幼度閉目沉吟片刻,立刻做了全新的調度:讓人去將張永德、王溥請來。
就在羅幼度等張永德、王溥的時候,趙普、張進兩人匆匆而來。
這一照麵,趙普老毛病就犯了:「統軍神算,屬下猜到賊人會誘統軍入城,安排了人手在各個城門預警。不想統軍直接出人意料地從水門而入。屬下佩服……」
正如趙匡胤說的那樣,比行政,範質或許是一把好手。
但比起鉤心鬥角,範質在趙普眼裡就跟弟弟一樣。
範質想到的,趙普早就想到了,哪怕是範質沒有想到的,趙普也想到了,他都做了提前防備。
在陰謀詭計這方麵,趙普在這個時代還是鮮有敵手的。
哪怕羅幼度沒長這個心眼,真的快馬而來,範質的誘殺也不會成功。
羅幼度看著趙普問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夫人、醜醜沒事吧?」
趙普說道:「統軍放心,不隻是大娘子,小公子,周老與周大娘子、周小娘子,屬下都安排妥當了,保證她們安全。」
羅幼度讚道:「做得好。」
他有些慚愧,這大小周後真就讓他給忘記了。
趙普也將他們妥善安排,確實了不起。
見左右無人,趙普低聲道:「現在出了一點小小的變故,魏王從皇宮裡劫走了符皇後跟幾個皇子,現在下落不明,也是魏王第一個通知我們藏起來的。」
羅幼度笑道:「我這老嶽父,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致命。他這一出手,我們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聽出了話外之音,奇道:「第一個?還有誰?」
趙普道:「內侍傅裕!」
傅裕在騙開東華門之後,麵對符彥卿的牙兵跟殿前司的兵士,他一個太監戰戰兢兢地爬出了東華門。
兩邊都沒顧得上他,也沒有補上一刀。
傅裕極為聰慧,念著羅幼度履行承諾,殺契丹狗賊,壯著膽子來示警。
羅幼度頷首道:「倒是一個人物。」
他腦子再想趙匡胤麵對這種劣勢,會有什麼反製手段。
他問道:「如果你是趙匡胤,這局棋,你會怎麼下?」
趙普毫不猶豫地道:「現在趙匡胤雖占據了皇城,卻名不正,言不順,離敗亡不遠了,會不會逃跑?換做是屬下,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跑。必輸的,留下來是死路一條。」
羅幼度微微搖了搖頭道:「所以你是趙普,不是趙匡胤。以趙匡胤的武勇,以趙匡胤的性格,隻要有一絲機會,他不會輕易放棄的。他這樣的人物不缺豁出去,孤注一擲的勇氣。」
不管怎麼說,羅幼度心底還是承認趙匡胤這個人物的。
羅幼度說道這裡,赫然起身,道:「困守皇宮,死路一條。若以少勝多,擊潰我毫無防備的凱旋之師,再來對付韓步帥,死中求生。趙匡胤未必就在汴京城……」
「呼延讚,十萬火急,我給你三匹馬,立刻出發,前往黃河南岸軍寨,告訴曹彬、潘美說京中有變,速度立寨,做好防禦準備。另外讓他們防著慕容延釗,告訴韓令坤提防身邊人。」
他們從汴水而下是順水速度快,但要逆流而上,肯定不及快馬。
呼延讚知道輕重緩急,立即動身。
羅幼度一直以為最先來的是王溥,因為離他家更近。
不想最先來的是張永德,這賦閒在家的駙馬爺似乎已經了解了一切,衝上了樓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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