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皇後吉言!」
羅幼度笑著,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安祿山之爪。
出征的日子定在了一月底,羅幼度在這最後的時間裡白晝指點醜醜理政,晚上則與自己的愛妃透支著公糧。
雍靖三年,一月二十日。
羅幼度穿上了甲冑監特地為他打造的鎧甲,相比郭榮那拉風燒包的黃金甲,他的這一身鎧甲以黑色為主調,少了一些張揚,多了一些莊重肅殺之氣。
羅幼度本
偏向文弱,但這鎧甲上身,配上猩紅繡著龍紋的披風,以及高大黝黑的戰馬,顯得極具威嚴。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羅幼度滿意地點了點頭。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
他看了一眼特地前來相送的符清兒為首妃子以及兒子羅康叡為首的兒女,與他們道了別,對著身旁的哼哈二將呼延讚、王廷義說道:「走吧!」
王廷義一如既往,穿著他父親王景給他準備的鐵疙瘩。
呼延讚也是一身重裝,但他最顯眼的還是身旁多了一匹戰馬,馬背上掛滿了兵器棗槊、破陣刀、降魔杵、流星錘、鐵折上巾等八九把武器,彰顯著自己的與眾不同。
大多武將隻精通少數幾種長短兵器,呼延讚卻是另類,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不止,還自己發明了一些特殊武器,每樣都在幾十斤上下。
羅幼度有次嘴賤,與他說憑他的神力,哪怕隨手燒塊鐵秤砣都能一下打死人,沒必要花裡胡哨的。
但事實證明,跟呼延讚這類人講道理,他真會將你拉到同他一個水平,然後憑藉經驗打敗你。
在後世羅幼度一直以為這是一句玩笑話,但遇到呼延讚之後,他信了??
在呼延讚、王廷義身後的是年少的秦翰,相比哼哈二將,他就正常多了,穿的是羅幼度送的亮銀甲,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自出宣德門以後,禦營司在禦街列隊。
潘美、曹彬各另一部位於左右,至於殿前司、侍衛親軍司已經先一步出發。
禦營司作為羅幼度的天子親衛,自然是要跟著他一起走的。
潘美、曹彬兩位虞朝將星分別在江南、嶺南打出了自己的身價。
相比歷史上無法服眾的他們,這個時代的兩人更加的自信,眼中透著開疆擴土的向往。
「陛下!禦營司天威、天雄、神衛、龍衛、龍驤、宣威、雄武軍集結完畢??」
禦營司作為羅幼度的直係,這些年不可避免地受到支援傾斜,從原先的八軍,擴張為十二軍。
此次出戰,禦營司出動其中七軍,餘下五軍,由禦營司的老將常思德率領,繼續拱衛京師。
看著麵前雄赳赳、氣昂昂的精銳兵士,羅幼度抽出了腰間寶劍,高呼道:「直搗臨潢府,朕與諸君痛飲!」
他這話音一落,禦營司上下齊聲呼喝:「直搗臨潢府!」
「直搗臨潢府!」
他們的聲音太大,向四方傳遞。
隨之而來的卻是一浪高過一浪的「直搗臨潢府!」
「直搗臨潢府!」
「直搗臨潢府!」
………
羅幼度即將親征契丹,此事早已傳開,為了避免混亂。
今日一早,便有開封府與地方街道兵卒對皇宮禦街到城南碼頭這段道路實行了管控。
但這並不妨礙百姓的熱情。
當年契丹入主中原,開封受傷最重,仇恨極深。
大虞朝一直用報紙宣傳國家榮譽感,此刻的大虞朝通過宣傳,加上常勝不敗的榮耀,令得朝廷擁有了漢唐一般的凝聚力。
百姓對於朝廷很是認可推崇,他們聽到禦營司的吶喊,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高呼。
聲音從一開始的禦街,傳到了內城,再由內城傳到了外城,便如海浪一樣逐步逐步蔓延,直至整個汴京上空數以十萬人都在高呼「直搗臨潢府。」
以最狂熱的態度恭送他們心中最偉大的天子……
在汴京靠近國子監的一處精致別院,一人神情複雜地聽著代表舉國意誌的吶喊,露出了悲傷沉重難受各種表情??
他就是耶
律賢。
耶律賢心中是有契丹的,逃來中原,自然是因為仰慕中原文化,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察覺了有人在捧殺自己。
耶律賢敏銳地察覺出有人打算將自己推出去,利用耶律必攝不得老人勛貴人心的不足,以自己來形成一股新的勢力,製造摩擦以求契丹第二次分裂。
耶律賢並非沒有野心,隻是契丹已經承受不住再次分裂,不願意出頭。可有些事情除非他死,或者徹底地消失,不然就以他當年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即便是現在耶律賢依舊放不下契丹,放不下自己的國家。隻是這些年他在汴京,深入接觸了大虞朝廷,見識了中原各種新奇的文化製度,各種利民的科技,文化氛圍,各種震撼人心的變革??
這越是深入了解,越讓他認識彼此的差距??
耶律賢很清楚,展現在他麵前的,隻是一小部分,真正的力量不會讓他知道。
可隻是這些能夠讓他看到的,已經讓人感到絕望。
聽著四方百姓還有國子監裡讀書人的瘋狂吶喊,耶律賢從他們的聲音裡聽到了兩個字「必
勝」。
這已經不是驕傲了,是自信,無與倫比的文化自信。
千言萬語,皆化為一聲長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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