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蜘蛛」。
不需要過多贅述,僅僅是憑藉著這個名字就能夠讓「明晝」的人為之心驚膽戰的怪物。
在煙霞山之上,對方先是於密林之中設伏,企圖將毫無防備的祁光絞殺在煙霞山上。之後又連帶著把安見修的腦袋給擰下來,間接性導致安見修的影子不得不服從白令的威懾,同時還讓宋清辭受了重傷、連著好幾天沒下床。
並且在之後更是讓白令第一次將兩個燃魂藥劑同時吞服下去,並且利用超過三次的預知未來、這才勉強將她解決。
而且最後也隻是解決,而並非「擊殺」。
如果說「魔女」是「災難」級的恥辱,那麼「紅蜘蛛」就是目前僅次於蒼白女士的「災難」老大哥。
她在對付祁光時候的舉重若輕、以及應付宋清辭、祁光和安見修三人夾擊的從容澹定,無一不展現出她那磅礴的偉力。
甚至於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祁光等人已經解決了她兩個核心,哪怕是白令都不一定能夠保證自己可以搞定紅蜘蛛。
要知道,最後的紅蜘蛛完全是因為核心被白令克製了。
紅蜘蛛的那個核心主攻「速度」和「毒液」,而力量相對來說不算出眾,同時弱點雖然隱蔽、但是卻非常致命,因此才能被白令一擊破除。
即使是如此,白令也是利用了「夜隱」的鮮血感知能力,再加上「紅蓮」的火焰炙烤,兩者疊加之下才能夠將紅蜘蛛的那個核心給滅殺掉。
如果換一個核心來,勝負還真難說。
所以說白令對於這個傢夥一直是非常警惕的。
而在白令的對麵,那個跪倒在白令麵前的傢夥一邊咳嗽著、一邊勉強從猩紅的泥地上爬起來。
「屮!」紅蜘蛛大聲咒罵著,「這是什麼鬼地方?!」
一邊表達著自己對於周圍環境的不解,紅蜘蛛一邊扭頭、看向盤坐在自己麵前的白令。
「他嗎的,果然是你這個傢夥!」
紅蜘蛛的聲音裡帶著不加掩飾的惱怒:「我就說之前為什麼我的靈魂裡一直回蕩著一個聲音,一個道標,逼迫著我來到這個地方……果然,是你這個傢夥搗的鬼!」
說著,紅蜘蛛上前兩步、踮著腳尖拉住白令的衣領,勃然作色:「你他嗎的到底在老娘的靈魂裡麵做了什麼手腳?!」
即使是衣領被揪住,白令的臉色也沒有絲毫動搖。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紅蜘蛛,澹澹地說道:「就像是我之前跟你說的,無非是一個種子。」
「不過你竟然真的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通過我給你留下的暗示找到了這裡,」白令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看起來有的時候命運還真是會給人開玩笑。」
聽著他的話語。
站在他麵前,看起來跟一個小女孩一般矮的紅蜘蛛鬆開了他的衣領,心煩意亂地說道:「你說那個神經病?他又來不了,你知道的,塔爾塔洛斯這個地方隻有我們這種『災難』能夠自由出入,他那個廢物能夠做什麼?」
「倒是你,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落得這個下場,」她看著白令,嘖嘖稱奇,「哈哈,真有意思!之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先知呢?怎麼現在五花大綁跟個粽子一樣?」
嘴上這麼說,紅蜘蛛還圍繞著白令轉了半圈,踮起腳尖拍著白令的衣服:「你說,你現在成了這個粽子樣,我要是眼下把你吃了,是不是就能夠少一個敵人?而且,說不準把你的皮扒下來吃你的骨肉,我還能夠獲得你那惡心人的預知能力……」
說著,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著白令的眼神充滿了貪婪和警惕。
她大概真的是怕了白令,所以哪怕嘴上這麼說、但是身體仍舊緊繃著。
估計紅蜘蛛到現在還以為白令是在裝著自己動彈不得的樣子,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欺騙她呢。
麵對紅蜘蛛的視線,白令隻是輕笑了一聲:「當然,請便。」
看向紅蜘蛛,他悠悠地說道:「不過,出於善意的考慮,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現在打算吃了我,那麼你之後麻煩可就大了。」
「你想想看,你有什麼方法能夠從這個地方出去嗎?」白令說道,「塔爾塔洛斯的環境異常複雜,下來當然容易、隻需要一路下墜。但是若是往上……」
眼神放在紅蜘蛛的身上,白令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有什麼辦法回到地表?」
聽到這句話,紅蜘蛛的動作微微一頓。
沒錯。
正如白令所說,紅蜘蛛確實沒有辦法離開塔爾塔洛斯,回到地表上。
事實上她現在也正在發愁這件事。
鬼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到這個地方來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本來還蟄伏在島國之中,原本是打算將自己的傷養好、順便再吃兩個核心補足一下自己的狀態,再重新考慮回去扒了白令的皮。
但是某一天,她突然感覺到了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某個明顯的信號源正一刻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裡播放著信息!
這些信息讓她立刻趕向信號源所在的地方,就像是導航廣播、根本沒有辦法把它從自己的腦海裡甩出去。
然而在一段時間之後,這個信號猛然之間放大了無數倍、幾乎快要把她的大腦給撐爆!
在那樣奪命連環催促之下,哪怕是紅蜘蛛也不得不就範,被壓迫著趕往信號所提到的方向。
也就是通向「塔爾塔洛斯」的入口。
也幸好目的地隻是這個地方,要是什麼大洋彼岸、比如說啥「新海」啊,「晨風」啊之類的,哪怕紅蜘蛛拚著把自己這個核心給炸掉,都絕對不會前往。
畢竟核心的命雖然很值錢,但是真正重要的、還是作為「紅蜘蛛」的根本。
隻是一個塔爾塔洛斯還好,不會太麻煩。
在進入入口之前,紅蜘蛛還很湊巧地還碰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樣鬼鬼祟祟的傢夥。
她很快就認出來了那個傢夥是誰——一個被稱作「木凋師」的小輩。
垃圾。
這是紅蜘蛛對「木凋師」鄒野的第一印象。
也難怪,畢竟作為「災難」的頂端,紅蜘蛛確實很難看上連「災難」都不是的鄒野。
但是怎麼說呢,在注意到那個傢夥的時候、紅蜘蛛還是產生了些許感同身受的同理心。
畢竟她能夠從那個傢夥的身上感覺到,鄒野是跟自己一樣、被一個卑鄙無恥惡心低劣的狗東西給控製了,滿地圖到處跑。
所以她難得跟鄒野多聊了兩句,聊天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詢問對方是什麼狀況。
然後這麼一聊,紅蜘蛛的臉色就越發奇怪了起來。
從鄒野的口中,她發現相比起鄒野,眼下自己這個大腦「廣播」其實已經非常慈善了。
要知道鄒野那個傢夥可是……
咳咳。
紅蜘蛛決定暫時不去思考這種容易讓人吃不下飯的東西。
她扭過頭、審視地看著白令。
『怎麼辦?』紅蜘蛛在心裡詢問著自己,『眼下這或許是一個好機會,這個傢夥手腳都被綁了,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是很明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到底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個狗東西給做掉?!
紅蜘蛛們心自問。
這個念頭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以至於紅蜘蛛甚至開始停下來、蹲在地上數沙子。
她可太清楚白令的危險程度了。
如果按照人類的劃分,那麼這個傢夥的危險等級絕對是特碼的「起源」級別!
預知未來誒?!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操蛋的能力了吧?!
想到這裡,紅蜘蛛又不由得回憶起自己在那個死掉核心的體內,看著麵前白令信步閒庭把核心給當場格殺的場景……
她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
危險,危險至極!
這麼想著,她的眼底閃現一絲狠辣的光芒。
然而下一秒鐘。
白令微笑著看向她:「看起來你已經有了決斷?」
「不過我個人認為這並不是什麼太好的想法嗎,」他輕描澹寫地說道,「事實上眼下我雖然狀態很糟糕,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對這種境況一點辦法都沒有。」
「更何況,我這裡還有著你做夢都想要獲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