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葉婉麗並不真心喜歡他,被他用手段搞到了手,並長期霸占,所以,葉婉麗才沒有嫁給他;
有人說,葉婉麗的孩子是柳慕白私生的,楚南平是個超級接盤俠;
有人說,葉婉麗隻是柳慕白眾多情人中的一個,柳慕白看上去慈悲為懷,其實是個大淫棍;
有人說,葉婉麗是輛公交車,利用身體上位,一步步洗白了黑曆史,從一個酒吧賣唱女轉變為公務員,每一次進步,都是睡出來的。
……
秦懷明通過宣傳部的輿論監測渠道了解到這些流言蜚語,心中甚是不滿和焦躁,卻隻能儘量協調網站刪帖,無法刪帖就下沉、覆蓋。
這一天,柳慕白一直都在區裏開會。而葉婉麗在龍翔上班,沒有了以往的爽朗歡快,僅僅能保持著領導的派頭和女人的尊嚴,不卑不亢,不躲不閃,認真工作,笑對輿情,把人事調整議題準備得井井有條。
下午五點,開完區委常委會,柳慕白被區紀委書記江居上叫到了辦公室。
江居上黑著臉,劈頭問道:“柳慕白,你和葉婉麗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慕白神色憔悴,但語氣淡然:“書記,這是林興霸搞我,您看不出來嗎?再這麽縱容下去,他都要上天了!”
江居上冷哼一聲道:“你少跟我打馬虎眼。我就問你,政風眼的報道是不是真的?”
柳慕白言辭懇切道:“書記,您不能信啊,他們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我承認,因為工作關係,我跟葉婉麗是走得太近了些,也許還有點相互仰慕,但主要是欣賞她的工作能力,她能乾是有目共睹啊,這樣的乾部,誰不想拉到自己班子裏?”
江居上冷冷看著他,第一次覺得,柳慕白不僅生活作風不檢點,還不老實,失望地歎了口氣,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錄音筆,播放了起來,裏麵傳出蔣來低沉有力的聲音:
“葉婉麗是柳慕白的情人。他們很早就開始了……”
“我其實並不了解細節,隻知道,他倆有過一段戀情。大概12年前,葉婉麗還是個酒吧駐唱。那個時候,柳書記還在市規土局工作,是個科級乾部。兩人就在酒吧認識了,隨後,葉婉麗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可不知道為什麽,柳書記卻跟別人結了婚。
不過,這些年,他們依然保持著關係。葉婉麗也在柳書記的疏通安排下,進入龍田區規土局工作,後來又解決了公務員身份。不久,柳書記從市裏下來做區規土局局長。再到後來,葉婉麗就調去了區委組織部,一年多前提拔為副處,下來龍翔做組織部部*長。”
“他們在龍田中心城的四海酒店有過幾次,還有永和酒店,兩年前去懷安寺燒香,在鎮子上的民宿裏可能有過。有時候,外出學習考察啥的,也會有……”
柳慕白如坐針氈,額頭冒汗。
江居上輕輕按了暫停鍵,輕聲道:“這是今天上午有人匿名送來區紀委的。柳慕白,蔣來是你的馬仔吧?你還有話說嗎?”
柳慕白蠕動著厚嘴唇,欲言又止。
“你連我都敢忽悠?!”江居上忽然狠狠拍了桌子,舉起了手掌,感覺像是要打過去,柳慕白忙往後閃了閃身子,江居上收回手掌,指著他的鼻子怒斥道,“你枉我如此信任你,支持你!正人先正己,打鐵要自身硬啊,柳書記!”
柳慕白的作風問題令他始料不及,痛心疾首。龍翔問題複雜而嚴重,如果街道書記不能立得正坐得穩,隻怕又是蹉跎了一屆書記,這也意味著,戰略上失敗了。當初安排他下去,柳慕白也曾信誓旦旦一定守住底線,配合區委懲治腐敗,改換龍翔天地,如今看來,都是個笑話。
江居上眼裏揉不得沙子,凡事過於較真、看得嚴重,所以他工作很辛苦,活得也很累,五十歲就已經是兩鬢斑白,身體虧空嚴重,不過他無怨無悔。
這也是他最後一屆了,等到兩年後換屆,他大概率會到人*大或者政*協的崗位養老。他要用利用這有限的時間,為龍翔的發展掃除障礙,營造風清氣正的良好環境。
柳慕白沉痛地低下了頭,良久,再次抬起頭,已是淚眼朦朧,緩慢站起身,向江居上深深鞠躬,完畢,哽咽道:“對不起,我愧對區委,愧對組織,愧對江老。”
江居上臉色稍微婉轉,冷聲道:“你少跟我來這套!”
柳慕白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眼淚道:“我和葉婉麗是真心相愛的,當初沒結婚是因為我家老頭強烈反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觀念很傳統,脾氣又爆,說一不二,嫌棄葉婉麗是個夜場歌手,不乾淨,堅決不同意我和她好,所以,後來婚就沒有結成。可葉婉麗還是離不開我,就這麽地我倆保持了一段時間的地下情。
後來,經領導介紹,其實是我爸張羅指定,我就和張妍結婚了,你老還去參加了婚禮。說實話,五年前,我就和張妍分居了,婚姻名存實亡。儘管如此,這三年來,我和葉婉麗已經不再是那種關係了,我們都知道了錯誤,都在努力改正。可誰知道,林興霸、宮建平翻出了舊賬,嶺南日報還不識抬舉,趁機抹黑我們龍田區……”
柳慕白說得坦誠感人,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這是他說話的一貫風格,一般人真的很難分辨出那些細微的假話,然而事情往往因為那些細節決定了性質的好壞。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江居上打斷他道,“你這事影響很壞,天佑書記很生氣,紀委又不便出麵發表言論,你說怎麽辦?”
柳慕白思忖了片刻道:“我和葉婉麗痛定思痛,向區委做深刻檢討,從此以後保證再無來往。”
“我不是聽你表態!”
“可還沒到換屆,我也沒地方去啊。”柳慕白沉吟道,“那就把葉婉麗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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