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三 故地重遊(二)(1 / 2)

行行 小羊毛 1778 字 2023-05-20




顧如飛默然了一會兒,道:“我爺爺還在時,青龍教主便從沒將我們放在眼裡過,如今爺爺沒了,顧家與青龍教越發遠了,怕是……嗬嗬,那青龍教主連我們顧家還有我這麼一號人兒都未必記著,談什麼重回青龍教。.iue.no嘿,反正我也不稀罕。”

“如飛公子這就過謙了。顧家在徽州怎麼也是數得著的頭麵,在拓跋教主麵前,就算不是太老爺的威風,顧家和青龍教單先鋒的姻親總斷不了,和程左使一家的交情也不是蓋的,公子現在是顧家的當家人,過兩日去了青龍穀,總是能與拓跋教主說兩句話的。”

顧如飛含混應了一聲,聽不出是不是帶了得意高興。夏琝便又道:“不知如飛公子後日入穀時可得便帶上我同往?受了太子殿下之托,我也想要往顧老爺子墳頭上個香。

顧如飛好像愣了一下:“拓跋教主不是你表哥嗎?你想進穀難道還進不得?”

夏琝嘿嘿冷笑了一聲,“表哥?”

顧如飛緩過神來,“哦,對了……”便不再有下文。

夏琝離開夏家莊、投奔太子一事本不是什麼秘密,顧如飛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他還聽聞,夏琝之所以作出此舉,是因為——他並非夏錚的親生兒子。

雖然真相是——夏琝離開夏家莊時並不知道自己身世的這個秘密,可江湖傳聞本不顧及什麼細節真假,既然抓住了那一條風言,自是要將之說得極儘轟動。也虧得夏錚夫婦一直遠在梅州,才避開了風傳最旺時的種種譏嘲尷尬,但是這一段“醜聞”已是足堪江湖上下茶餘飯後談笑玩味了。如此一來,夏琝倒反成了這一段故事的受害者,投奔他人也有了極為順理成章的解釋,反賺得了聽者不少同情。

君黎回到臨安這十天,當然也聽說過此事。他並不願相信那是事實——他絕不信自己的母親也曾背叛過自己的父親。隻是,那一時想著夏琝聽到這般傳聞時的心情,竟也對他升出一絲憐憫來。於一個俗世之人來說,“身世”二字所背負的分量何等沉重,不要說是姓了二十多年夏、做了二十多年大公子的夏琝,就是他這個原不在乎俗世稱謂的道士,在得知自己身世時的難以平複,也足以令他對夏琝的心情感同身受。

無論那個傳聞是不是真的——無論夏琝的父親到底是不是夏錚,他和自己總是一母所生——他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君黎甚至有些後悔往日裡曾與他惡言結怨——那些稀薄的親情之會是他求而不得的,所有那些舊怨為了這兄弟之係,也足該一筆勾銷。

隻是,夏琝今日來者不善,於此君黎也隻能歎息。夏琝是替太子來的,那麼今日這番話隻意味著太子依舊將黑竹會視為眼中釘而欲除之後快。細細想來,任誰處在太子的位子上都會不安——黑竹會雖然已不再是內城的附庸,卻依舊沒有離開臨安,也就隨時可能為這臨安城中任何一處勢力利用。如果黑竹會的首領不是君黎,或許太子會先下手來收買——但現在,太子一定知道此路不通——在東宮眼中,君黎永遠是朱雀的心腹。

君黎憶起那時關默伯侄自太子處投奔青龍教而來之事,暗暗皺了皺眉。太子想拉攏這些江湖教派看來是無疑的。當初自己不曾關注宮中利害,是以渾然不覺,現在想來,他早是布局已久了。

“所以如飛公子也不必提什麼表哥不表哥。”已聽夏琝冷笑著道,“留著這個姓也不過是讓我記得這段屈辱罷了。”

“……說哪裡話。”顧如飛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他為好了。“去年夏莊主遇險,我記得還是公子來青龍穀報的訊,拓跋教主總不會將此事忘了的。公子先放寬心在這裡小住一日,後日進穀時,我總會為公子安排。”

夏琝欣然而應。說話間前麵有人來報,道:“老爺,阿同回來了。”

那阿同是顧家一名家丁,已經隨著走入。顧如飛道:“怎麼樣?”

阿同道:“口信送了,但是……但是小姐說,姑爺不在青龍穀,還不知道幾時回來,她一個人不便來……”

君黎聞言已知是顧如飛久等顧笑夢不至,派人去青龍穀問話了。果然顧如飛冷笑起來:“她‘不便來"?爺爺的事兒她是不準備管了?”

“小姐說……說後日穀中拜祭太老爺的事情,她都準備好了,會候著老爺過去。”

顧如飛鼻中重重哼了一聲。夏琝已在一邊道:“我是想著怎麼沒見到單先鋒、單夫人。敢情這些都是如飛公子一個人張羅了?”

“是啊,”顧如飛道,“我哪知道他們不來,平日裡我又去不得青龍穀,這兩日隻好把顧家的鋪子都歇了,叫幾個老把式都來幫忙。嗬,姑父不在,她帶了無意、刺刺、一衡、一飛——哪裡又是一個人了?連自己出身的娘家都‘不便來",還有哪裡是她‘便來"的!”

“畢竟嫁走了,就不是顧姓的人了啊……”一旁夏琝挑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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