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人是你派人冒充的?」
崇侯虎皺了皺眉,道:「什麼仙人,這是大王的原話。」
姬昌神色陰晴不定,然後長長嘆息一聲,道:
「昌輸了。」
「輸得心服口服。」
他的身影頹然蒼老了好幾年,矍鑠的老人彎下了腰,他有氣無力的抬起手,道:
「昌一人跟你走,放我西岐十萬將士一條活命。」
姬昌話音落下,南宮適、姬旦紛紛跪下抱住他的雙腿,姬發也踉蹌著從車裡爬了出來高喊父王。
西岐大軍更加義憤填膺,紛紛要為姬昌和崇州大軍決一死戰!
姬昌聲音決然,老邁的聲音傳遍崇山:
「都回去。」
「忘了本侯方才那一卦了?」
「本侯隻有囹圄之災,並無性命之憂。」
「爾等信不過本侯的先天八卦嗎?」
大軍的激憤頓時平息下來。
西伯侯姬昌,自幼遇仙人,賜先天龜甲,感悟伏羲聖皇先天八卦,測陰陽,卜命運,無有不準。
南宮適看向西岐大軍,表情頹然。
他們歷經數千裡奔波,又遭到多次襲營,精力已經到了極限。
即便此時滿腔怒火,也打不過養足精神的崇州大軍。
更何況。
他眼前還有一位可以陸地行舟的山嶽巨漢,他極有可能是三山五嶽走出的神秘鏈氣士。
有他在,姬昌和兩位公子就算有七香車,也難以逃脫。
南宮適嘆息一聲。
現在看來。
他們從離開西岐那一刻,就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南宮適心灰意冷,知道此時必須冷靜下來,他將手中長劍扔下,開口道:
「眾將士聽令,放下兵刃。」
「不許反抗……」
西岐將士自知別無選擇,隻得領命,崇州響起一片兵戈落地之聲。
崇侯虎見狀,淡淡開口道:
「西伯侯,跟我走吧。」
「大王說,西岐大軍,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姬昌嘆息一聲,任由兩名崇州士兵給他戴上了木枷,一步一步消失在西岐將士的視野裡。
頓時哀聲遍野。
姬旦見姬昌身影消失在崇州城門,眼中全是恨意,他攥緊了拳頭,咬破手指,割袍斷袖畫下了一幅畫像!
畫像上是一個道人,他左手攜定花籃,右手執著拂塵,頭戴青紗一字巾,寬袍大袖,宛若雲中而來。
姬旦畫罷,狠狠道:
「膽敢算計與吾,害吾父身陷囹圄!」
「我姬旦與你不共戴天!」
南宮適凝眉看了眼畫像上的道人,問道:
「四公子,此為何人,做了何事?」
姬旦咬牙切齒:
「他自稱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言此次北海平叛,西岐將大獲全勝。」
「他給了我一紙揭言,讓我趁勢傳於天下,可助西岐大興。」
南宮適眼神一震,想到崇侯虎的話,喃喃自語道:
「鳳鳴西岐,西方出了賢人?」
姬旦點了點頭,懷恨在心道:
「此揭言我從未對人說過,為何大王會知道!」
「這一切都是算計!」
南宮適怒不可遏,喚來軍中畫師,命令道:
「將此畫傳遍大軍!」
「此人便是陷害主公的真凶!」
南宮適說罷,帶著滿腔憤怒,將痛哭流涕的姬發扶上七香車。
西岐大軍黯然調轉了方向,帶著滿滿思鄉之情,往西岐去了。
……
終南山玉柱洞。
雲中子提著水火花籃,來到一處山澗之中。
山澗之內水聲潺潺,隱約有雷鳴陣陣響起,風聲獵獵作響;更有狐兔往來如梭,鹿鶴唳鳴前後,仙草靈芝無數。
在這般奇景之中,有一株翠綠的杏樹和周圍的一切靈根完全不同,它周身的靈氣與此方天地間的一切大相逕庭。
此樹仿佛先天地而生,綠葉之下隱約可見紅杏兩枚。
一枚紅杏上雷鳴跳躍,時而衝霄而起,雷霆充斥天地間。
一枚紅杏仿佛吞吐著天地風氣,疾風席捲四方。
雲中子滿意點了點頭,道:
「等了三千年,兩枚仙杏終於成熟了。」
「姬昌百子,還差一位。貧道與那西伯侯,當有一麵之緣。」
「徒兒啊徒兒,這先天靈果,為師給你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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