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明隻看了一眼，當時就笑了。

真特麽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頓時怒從心裏起，惡向膽邊生。

“停車！”

“是他！？”

“不是他還能是誰！？”

吉普車“嗤”一下停了下來，馬德明拉開車門就往外邊竄。

“趙澤？”

“到！”

“你還到？我到你大爺！”馬德明上去就是一個大腳，趙澤躲閃不及，便被這一腳踹了個結實，悶哼一聲，人就飛到路邊的溝渠裏去了。

跟著下車的胡永山一見這場麵，連忙繞過車尾，大聲道：“馬德明，你做什麽呢？把我這個新兵營長放眼裏嗎？”

馬德明兩步衝下公路，拎著一臉茫然的趙澤，“老子整個連都差點毀你手裏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覺，你跑這馬路牙子上來你特麽找死呢嗎？”

“馬德明！”胡永山一把扯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靜，“想脫軍裝滾蛋？來，照臉錘！”

馬德明舉著拳頭，使勁地喘著粗氣。

對麵的趙澤也在喘著粗氣，不知是剛才跑步跑的，還是被這一腳踹的，隻是眼神裏有些慍怒，又有些倔強。

隻是不好還手，關鍵是打不過。

“連長！”

馬德明呼吸的聲音都帶著顫抖，他咬牙切齒地想了想，終於鬆開了揪在趙澤絨衣領子上的手。

“你個欠練的貨！”

胡永山在一旁熄火，“整那大動靜，隻要人在就好。你省心，我也省心。”

他拉著有些軟踏踏的趙澤，“你也是，這整的是哪出？”

趙澤開口，被胡永山製止了，“你先別急著說，想好了再說，喘勻了再說！”

“是，營長。”趙澤多少帶了點怨氣，“我就出來跑個步，至於嗎？”

“球娃娃，軍人外出，要請假！你條例學的都喂狗了嗎？”馬德明惡狠狠地指著趙澤，“老子還以為你開小差跑了，你班長急得跟隻猴子似的，你特麽要真跑了，他年底得滾蛋你知道嗎？他今年要考軍校，去年就差兩分，你知道嗎？你個慫蛋子！”

馬德明幾乎語無倫次，氣得腦袋都開始冒煙。

趙澤立在那，一動不動，“這個……他也沒跟我說過。而且我看他睡得挺熟，不想打擾他……”

“那十三班長站崗呢，你又怎麽不跟他說？”

“我出門的時候，十三班班長正好不在……我想我就跑個五公裏，回來說也是一樣的。”

“……”馬德明不禁捂臉，胡永山見狀，心道還好，新兵蛋子隻是欠教育。這半夜爬起來跑步，還不跟班長說，雖然方法不可取，但進取心是好的。

哎，到底還是沒看錯人……

“行了，二連長，帶回吧。我得回去睡個回籠覺，有什麽事等天亮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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