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連長被馬德明直接給整無語了,人一個列兵,去菜地都三個月了,就這一點卵事還能記這麽久?隻是現在他不主事偵察連,有些話又不好說,左右覺得惱火,臨走時指著馬德明,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啊!什麽樣的慫貨帶出什麽樣的慫兵,屁本事沒有,拉不出屎還怪地球沒有吸引力!”
馬德明見他屁股都沒坐熱就要走,於是連忙起身,“老連長不吃飯了?”
“吃飯?我看你也別說趙澤了,你特麽也是個神!”
老連長拂袖而去,出了帳篷上了吉普車。順著彈藥庫駐訓場的道路,穿過偵察連的帳篷區。遠遠地看見炊事班正和菜地班的弟兄們,點收從菜地運來的蔬菜。
趙澤就在其中,脫得剩個白背心,正和表哥兩人抬著一筐黃瓜從車上下來。
表哥瞧見吉普車上怒氣衝衝的老連長揚長而去,於是朝趙澤呶了呶嘴,“老連長吃炸藥了喔?”
趙澤叉著腰,看著吉普車揚起的灰塵,歎了口氣。老連長是整個偵察連對他最沒有成見的人,可惜他走了,讓老馬成了偵察連的一把手。而馬德明,脾氣暴躁,油鹽不進。對趙澤,那是趕儘殺絕,不留後患。
看來老馬不走,他這兩年就隻能在菜地混到退役了。
表哥抹了一把汗,蹭了蹭他的胳膊,道:“怎麽說?”
“什麽怎麽說?”
表哥一副惡狠狠的表情,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我和老廣都好說,好逸惡勞。可你連辣椒苗和茄子苗都分不清楚,留在菜地班隻能拖後腿。澤哥,要不然,我們把老馬做掉吧……這樣,你就能回戰鬥班了!”
“神經病!”趙澤斜著眼睛看著笑出聲來的表哥,後者嘿嘿嘿地表情轉換的極為猥瑣。老廣從炊事班的帳篷裏出來,手裏拎著結算單子,一臉興奮:“阿澤,阿澤!”
“啥事這麽開心?”
“一會連裏應用射擊訓練,連炊事班都去。”老廣兩眼泛光,“好久沒摸槍了,去蹭幾顆子彈玩啊!”
表哥一聽,頓時也雀躍了起來。菜地班沒槍,說是來當兵的,但自從新兵連打了三次靶後,下菜地三個月了,就連子彈長什麽樣子都快忘記了。偵察連在彈藥庫駐訓,近水樓台先得月,一輪射擊訓練,那是一箱一箱子彈地造,很多人打槍打得肩膀脫臼,三個人混幾顆子彈玩玩,絕不成問題。
哪個新兵不喜歡打槍?趙澤心裏也癢癢。但現在他應該帶著這兩個活寶回菜地,不然耽誤久了,老郭該擔心了。
“去嘛!”表哥見趙澤表情猶豫,便抓著他的胳膊使勁地搖。老廣的眼神裏迸發出來的光芒越來越茂盛:“你不打,也讓我們過過癮呐……”
趙澤拗不過,打心底裏也不想掃兩人的興,於是隻好舉手投降,不就打槍嘛。
走!
三人開著卡車在戈壁灘上橫衝直撞,直奔彈藥庫靶場。隔著幾公裏,就聽見隱約傳來的槍響聲,炒豆子一般。離得越近,兩個活寶越興奮,嘴角的哈喇子掛了三尺長。
趙澤卻巴望著連長馬德明不要忽然出現,不然得把他們三個吊起來打。
但好在天公作美,老馬沒來,帶隊的是指導員,負責訓練的是一排長。都是自己人。
指導員一臉文質彬彬的膠原蛋白,姓付,取個名字卻叫付員,當真是犯了軍旅大忌。其人不太懂偵察業務,隻是每回訓練都跟著來曆練,對全連每個人都客客氣氣,十分好說話。
一排長和老郭又是老鄉,關係斐然。想來美言幾句,讓他們過過癮絕不成問題。
三人下了車,頂著一排長詢問的目光恬不知恥地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