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鍾、秦厚兩人麵色皆是一沉,眼神變得危險起來。思兔.com
楊獄挑眉,寸步不讓。
雖然精金甲冑的精粹已被暴食之鼎收納,可這甲冑本身就是價值連城。
讓他交,可以。
但那必然是他想要交出去,而不是被人逼著交出去。
正如案牘室的老趙頭與雜物房的半截李,兩者同樣的貪婪,他為何一個願意破財,一個卻不予理會?
楊獄的道理很簡單。
我給你,你且收著。
我不給,你不能搶!
此時同理。
「這小子…」
秦氏兄弟眯起雙眼,皆是握住刀柄:
「你想搜我兄弟的身?」
「嗬~」
秦厚擠出一抹冷笑來:
「無憑無據的話,可不能亂說啊!」
什麼木林府容家,什麼純金佛像,他們兩人根本不知道。
但這根本不重要。
他們兩人心中雪亮,這小子根本是胡言亂語,必然不可能在他們身上搜到什麼東西。
可若是被其搜身,被其他人知道,他們兩兄弟還怎麼混?
「是啊,無憑無據的話,不能亂說。」
楊獄淡淡回應。
剛得到那精金甲冑的時候,他就知道這玩意燙手。
不止是因為他猜測金刀門背後有人在窺視,也是因為,那時人多眼雜,消息根本封鎖不住。
可既然封鎖不住,他乾脆就打死不承認。
他的應付很簡單,僅僅四個字。
無憑無據!
「上百人親眼所見,親口指證,這看不是無憑無據。」
秦鍾冷冷開口。
「口說無憑,要想搜查我身……」
楊獄眼神漠然,亦是按住刀兵,腳下隻是輕輕一點,青石鋪成的路邊頓時就迸出條條裂縫。
蛛網也似,蔓延開來:
「你來試試?!」
呼~
小巷之外似有風起。
三人冷眼對峙,彼此間氣氛變得深沉凝重,偶有路人見得,皆是心中一跳,遠遠避開。
青州府內刀兵不可出鞘的規定,可不包括六扇門的人。
「這小子……」
掃了一眼龜裂的青石地麵,秦氏兄弟心頭皆是一跳。
開碑裂石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毫無問題,做的更好,也不是不行。
可這小子足下輕點,可沒有催發半點內氣,也不曾刻意搬運氣血。
這……
彼此對視一眼,秦氏兄弟進退維穀,拿捏不定。
兩人不出手,楊獄也隻按著刀柄。
一時間,三人陷入僵持。
「楊兄弟?」
突的,一聲呼喊自遠處傳來。
三人身子皆是一震。
鐵峰踏步而來,突的身子一僵。
他不傻,一眼就看出三人的劍拔弩張,似乎下一瞬就要生死相搏。
瞬間止步,鐵峰頭皮都有些發麻,看著麵黑如鐵的秦氏兄弟,心中暗暗叫糟:
「三位,可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哼!」
秦氏兩兄弟各退一步,一言不發的離去。
「不。」
楊獄心下一鬆,聽得鐵峰的話,不由笑了:
「你來的正是時候。」
「……」
鐵峰欲哭無淚:
「楊兄弟,這兩兄弟出了名的心眼小,這次我替你解了圍,可真得罪了這兩個小心眼……」
「你為我解圍未必會得罪這兩位。」
楊獄微微抬頭,示意他回頭:
「你現在,才是真得罪了這兩個小心眼……」
「什麼?」
鐵峰身子僵硬,愣愣回頭,就見得兩張黑如鍋底的臉。
去而復返的兩兄弟冷冷掃了一眼鐵峰,目光落在了楊獄身上:
「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如果夠膽,七日後『斷怨台』上見!」
「斷怨台?」
楊獄看了一眼鐵峰。
後者一臉苦澀回答:「斷怨台,除卻生死,一切皆可。」
六扇門,脫胎於江湖勢力。
最早就是朝廷網羅江湖人士創立,其中互有恩怨者不在少數。
朝廷也知不可強壓,後來就有了這斷怨台。
斷怨台上,兩方可一決勝負,雖不允許生死搏殺,但打殘打廢的卻也是有的。
「若你無膽,也可不去!」
秦氏兄弟皆是冷笑。
楊獄也懶得猜測這兩人為何去而復返要和他分勝負,提起藥材,示意鐵峰跟他一起走。
後者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跟上。
看著楊獄遠去的背影,秦氏兄弟皆是咬牙切齒:
「楊獄……」
……
……
「看來,我的到來,是真觸動了某些人的大餅……」
將藥材放得妥當,掃了一眼被人動過的屋子,楊獄眼神微冷。
他有想過此來青州或有不順,但他最開始以為最為排外的錦衣衛,卻不想會是六扇門。
先是半截李,後是秦氏兩兄弟,楊獄因王五而積攢的對六扇門的好感,頓時敗了良多。
但他也明白,這世上或許有剛正不阿的人,卻沒有上下如一的組織。
「我可倒了大黴,得罪誰不好,得罪了這兩個……」
小院裡,鐵峰恨恨跺腳,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秦氏兄弟因著出身,心眼最小,容不得他人半點輕辱,隻所以歷經十數次生死才晉升銅章捕頭。
就是因為他們之前打傷過不少六扇門的同僚,最是凶狠不過。
「鐵兄此來,可是我托你打聽的事情有所眉目?」
楊獄出得門來。
鐵峰悶悶不樂,卻還是勉強笑了笑,回答道:
「這十來天,我調閱了諸多據點的情報,曾有人在木林府見過疑似你家老爺子的。」
鐵峰嘆了口氣,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說出。
十多天前,楊獄托他打聽他家老爺子的事情。
因為丹藥的誘惑,鐵峰自然很賣力,十多天來,調閱了諸多府縣的據點情報。
果然有了發現。
楊獄先是一喜,又有些皺眉:「疑似?」
「是啊,疑似。」
鐵峰有些拿捏不定:
「按照楊兄弟你的說法,你家老爺子年近花甲,為人正派,但卻有人見得你家老爺子在木林府城,攜一雙美人進了『秋風樓』……」
「?」
楊獄發怔:「秋,秋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