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的討好(1 / 2)







生硬的討好

直到將她打橫抱起,他眼底的淩亂,結結實實撞入她的眼眸,

“說過你是我的妻,無論何事,你都可以依靠我。”

江若汐懵懵的黑亮雙眸望向他,此時還在思索如何再找門路救弟弟,

剛才那句話,隨著夜風嗡鳴一閃而過,她還沒來得及聽,隻看見鐘行簡麵色陰沉,向盧相生道,

“煩勞盧員外郎多跑一趟,此事我來解決。”

盧相生的視線從鐘行簡冷峻的雙眸間收回,拱手退下,“鐘世子客氣了。”

不由分說,鐘行簡把江若汐徑直抱上隨後駛來的馬車。

隔著幕簾,鐘行簡磨著沙礫的嗓音傳出,“劉府派人盯著,今晚如果任何異動,先把人扣下。”

“挑些府中精銳,派去江府守衛。”

“拿我的令牌,讓府尹放人。”

許立領命正欲離開,江若汐道,“稍等。”

鐘行簡漆黑的眼眸垂下來,悶出兩個字,“不信?”

還沒等江若汐說什麽,鐘行簡重又吩咐,“荷翠跟著,把事情辦妥後,回來複命。”

這正是江若汐想說的話。

馬車晃悠悠行進,江若汐繃緊的神經鬆了半刻,小腹斷斷續續的墜痛綿延而來,她窩起腰,怕是月事來了。

鐘行簡嗓音放輕,“不舒服?”

“嗯。”字音從江若汐喉間擠出,忍著細細密密的痛感,緩緩地從鐘行簡懷裏往外滑。

鐘行簡此時似是鐵了心,手掌力度收緊,不允許她再拋棄自己,“哪裏不舒服?”

他問,嗓音透過胸部的沉吟傳來,無端帶著幾分輕柔和小心。

江若汐沒有回音,她輕輕咬住紅唇,額間已滲出薄汗。

鐘行簡不明就裏。

馬車停穩後,江若汐掙紮著想下車,鐘行簡輕輕一帶,將她圈在懷裏抱下馬車。菊香早已傳完信回府,等在府門前看見這一幕懵怔一瞬,

複而垂眸抿笑,替夫人高興。

鐘行簡抱著妻子,邊往府裏走邊吩咐,“速去叫太醫署院正。”

江若汐抓住他的衣襟,苦笑出聲,“倒也不必。”

“為何?”鐘行簡垂眸見懷中的妻子,軟綿綿似一隻窩在那裏的小貓,一隻手緊緊攀抓在他胸前,整個人似是掛在他身上,衝他無奈又柔弱地笑。

不是那個披著溫婉恬靜外殼的世子夫人,也不是拒他於千裏的冷豔月光,而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

也有脆弱無助的時候。

回到靜塵院不多會,院正到了,菊香也替江若汐準備好了一應東西,鐘行簡餘光一瞥便明白了,

“你來月事了?”

江若汐沒理他,任由菊香攙扶著閃進淨房換了東西後,鑽進床榻的薄褥裏。

鐘行簡沉吟片刻,方道,“都會疼嗎?”

菊香見夫人閉目抿唇不想言語,福身回道,“回世子爺,不一定的。每個女子不同,夫人自小疼得厲害些。”

“嗯。”鐘行簡眉間輕擰,隔著帷帳看著薄被下忍疼而發顫的雙肩,放緩聲線,

“既然院正到了,不妨讓他看看,緩解一些疼也是好的。”

似是在同妻子商量。

女子來月事各有不同,即使自小就疼,也沒想過問醫吃藥的。

院正已經站在榻前請脈,江若汐實在沒什麽力氣動,菊香將她的手請出,搭上錦帕,院正診脈後向回稟,

“世子夫人弦緊而澀,遲緩無力,是氣血瘀滯,風寒侵宮之症。我開方調理三五月,可見效。”

“有勞院正。”

鐘行簡送走院正命人抓藥熬藥,自己坐在床沿上,試圖接替菊香正在做的事,

“我為她暖腹。”

菊香怔怔半響沒回過神,似是天上仙子謫下來掃地,

光聽就覺得格格不入。

雖然不可思議,菊香還是認真教給鐘行簡,“夫人這時小腹涼,手要搓熱捂在夫人小腹處,夫人會舒服些。”

鐘行簡聞言,常年清冽的臉上沒有半分變化,搓了半刻手掌,才伸進被褥,

他的手厚實而溫暖,因早年習武帶著薄薄的繭子,輕輕地將手掌覆蓋在她的小腹上,動作輕柔而堅定,似是在守護世間最珍貴的。

穿透了夜的寒意,一股暖流從小腹慢慢展開,漸漸地,原本微涼的手指也開始回暖,江若汐蜷縮的身體無聲無息地舒展開來,

江若汐閉目,靜悄悄的。在這一刻,所有的病痛與不適都仿佛離她遠去,隻留下這份難得的溫暖與寧靜。

她半浮半夢地睡,心裏記掛著弟弟,迷迷糊糊的。

菊香又給她備了兩個湯婆子,放在江若汐腰腿附近,才退出房間。

內室裏隻剩江若汐微弱而疲憊的呼吸聲,還有一動不動守在一旁的直挺背影。

藥湯熬好了。

濃濃的苦澀瞬時彌漫整個屋子,還好,在這時,江若汐聽到了好消息:幼弟被放出來,沒受什麽皮肉之苦。

剛才隻是以訛傳訛罷了。

府尹久經朝堂,知道各方底細,誰都不想得罪,自是誰也不敢動。

這刻,江若汐深刻而清晰地意識到權勢的輪廓。

就這樣毫無緩衝地攤開了甩在自己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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