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2)







真相

南邊傳回消息時,大長公主和範氏都在三爺鐘行熙那裏,昨晚鐘行熙身體不大好,叫了太醫來診。

鐘行熙的病症是娘胎裏帶出來的,那時範氏因為知道鐘進瀚曾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心思鬱結,有孕時沒好好養著,孩子受了罪。

大半夜忙活,院正用藥又將鐘行熙的命吊了回來,

三夫人張瑤華哭哭唧唧,哭得已經沒什麽聲音,隻剩默默流淚,大長公主看著心疼,鐘行熙年少時身子骨還算可以,院正也說養養能活到五六十不成問題,誰知這幾年身子骨急劇下降。

“三媳婦,鐘府薄待你了。”

張瑤華隻管搖頭,“祖母,我沒事,我和熙哥是真心相愛,這些年與熙哥相守,我很知足。”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些年都是你伺候我,我沒能給你更多,甚至哪天我不在了,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鐘行熙用力抓住妻子的手,在張瑤華感受中也不過虛虛一握,死白的唇色配上虛弱的嗓音,都讓本就喪喪的殿內愈加傷感。

“別說話了,快歇著。”範氏眼眶激紅,小心翼翼扶下三兒子。

待鐘行熙脈象平穩,剛剛睡過去,大長公主讓查的事有了結果。

他們一行人去了前院廳堂,大長公主才示意小廝稟報。

葉婉清是鐘國公妹妹家的旁枝後輩,她這一房沒落了,在嶽州並無名氣。以前與鐘府走動很少,與鐘國公妹妹家也走動不多。葉婉清母親早逝,繼母苛待她。將她塞進花轎嫁了過去,李家沒什麽根基,繼母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裏跳。

葉婉清娘家沒什麽可說的。

隻是席間大爺鐘進瀚的臉色略有些難看。

“那李家呢?”範氏問出這話後,心裏隱有些說不出的憂心與痛楚,隻以為是擔心三兒子所致,她急切地想為大兒子撇清關係,並無他想。

小廝查到:李家並非嶽州本地人,先前曾在京城呆過,李氏無夫君,且不知其人。

兩家這門親事,是大爺鐘進瀚撮合的。

小廝稟報到這,大長公主終於注意到大兒子的臉色,聯想起一些事後,大長公主示意小廝先停一停。

“小輩們先退下吧。”

爺們和姑娘看到祖母不善的神色,都不敢多說多待,隱隱感到問題的嚴重,又猜不出問題出在哪,隻能各自回到院中。

廳堂裏隻剩大長公主和三個兒子兒媳,以及大姑奶奶。

“繼續說。”大長公主鮮有地收起往日的慈愛溫和,冷言道。

小廝:“我們查到,李氏是大老爺姑母的侄女。”也就是鐘國公妹妹夫家的一個後輩。

這一刻,仿若一道驚雷劈在範氏頭頂,她身形猛烈晃動,抓住扶手的指環泛著慘白。千算萬算,想不到還是那場孽緣,

李氏就是大爺鐘進瀚青梅竹馬的表妹,年少時,作為世子,曾到嶽州有名的雅集書院學習,在姑母家住過一段時間,兩人便在那時認識。

後來鐘進瀚回京科舉,沒有高中,大長公主便給他捐了個官職,雖然有次鐘進瀚喝醉酒後,範氏得知夫君有青梅竹馬之人,好在兩人遠在兩地,雖然範氏心情鬱結許久,慢慢也便放下了。

此時正是懷三爺鐘行熙之時。

隻是好景不長,那年李氏跟著姑母來鐘府,兩人便這樣碰上了。在書房做了茍且之事被範氏撞見,範氏和鐘進瀚吵鬨過程中,鐘進瀚說自己要舍了鐘府世子身份,跟李氏走。

範氏正產後氣悶不順,回到院裏一事想不開,上了吊。

還好救下及時,沒什麽性命之憂。

大長公主和鐘國公知曉此事,將鐘進瀚好一頓毒打,收了他世子之位,關在府裏不讓外出。

他們以為此事就此過去,以至於葉婉清進府,他們都沒往這方麵想。

大長公主眉間含怒,“老大,你有什麽好說的?”

範氏整個人已癱在圈椅裏,雙目慘淡得沒了光澤,隻是呆呆愣愣地看向跪在堂前的小廝,乍一看,以為早已了無生氣。

鐘進瀚嘶啞的嗓音傳進來,低壓壓地訴說著沉甸甸的往事,

“我也是五年後才得知,李氏生了個兒子,她沒再婚,自己一個人拉扯著孩子吃了許多苦。”

“我把她們娘倆接回來,安頓在城外十裏的一處村子裏,偶爾得了機會去看看他們娘倆。”

“再後來,泰兒長大需要讀書,我送他們娘倆去了雅集書院,這孩子爭氣,一次高中,我便給他謀了個縣令的差事,又從姑母族裏找了個旁枝的女子,嫁與他為妻。”李泰,是鐘進瀚和李氏生的兒子,隨了母性。

“可惜前兩年,那場鼠疫奪走了他的生命,李氏孤苦難支,也離開人事。”

講到這,鐘進瀚默了一息,平複即將哽咽的腔調。

“可能是怕媳婦和孫兒孤苦無依,臨終前讓葉婉清帶著端木投奔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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