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表妹(2 / 2)







“多謝歐陽先生。不日便要同朝為官,鐘某希望多個朋友,而非敵人。”

“自然。”

鐘行簡的視線回到妻子身上,她好似注意到有人看她,一汪秋水不深不淺地看過來,恰到好處地流露出淡淡的溫婉,

“世子爺。”

沒了再多的話。

沒什麽熾熱的關心,也沒有急切的期盼。

她好似知道他會安然無恙出來,那樣的淡定從容。

恰是這份冷靜最讓他失落。

繞道送下江思齊,一大家子人回了鐘府,府上準備了趨災洗塵的火盆、淨水,大姑奶奶還張羅了一大桌酒宴,

歐陽拓舉杯湊到鐘行簡和江若汐身邊說事,昌樂也跟過來。

“這件事最蹊蹺的是,如果不是因為下雨臨時往後順延一個號舍,被抓的應是我、江思齊和鐘行遠。”歐陽拓率先道出這幾日猜測。

“不錯。”鐘行簡沉聲附和,“這次對手顯然是有意為之,且目的極其明確。齊懷中雖然同被查出,不是同一波所為,當時查出小抄的藏匿方式都與其他三處迥然不同。”

“那就是針對你們三個人了。”昌樂攥緊酒盞,“與咱們這樣愁怨的,隻有秦昂那無賴,一定是上次我打了他,懷恨在心。”

江若汐坐在那裏,始終一言不發。

“是哪裏不對嗎?”鐘行簡問妻子。

江若汐聞言抬眸,眼中的憂慮與不解蘊而外溢,“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對付歐陽拓像是秦昂的手筆,但是刑訊隻對世子下手……咱們可能遺漏了什麽。”

她也知道他受了刑訊,還隻字未問,話至此處,隻是平靜地陳述出此事。

哪怕她問一句“痛嗎”?

可她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

那些縱橫撕裂的傷口又一陣陣劇烈地疼痛起來,如一條條吐芯的毒蛇,朝心口蜿蜒爬去,一口口咬住心口那處柔軟,撕下,鮮血淋漓。

一瞬,痛得鐘行簡無法呼吸。

他猛然扶住桌沿,額間滲出大朵冷汗。

鐘行簡借故提前離場,到院子裏上藥。

歐陽拓向江若汐緩緩舉杯,“恭喜,鐘夫人可以回府了。”

科舉很快放榜,歐陽拓得了探花,封中書舍人,正五品官員,參與起草皇帝的詔令、製敕等重要文件。

封此官職,是因為先前昌樂鬨的時候,昊帝發覺背後有人出謀劃策,在得知是歐陽拓後親封。

鐘行簡仍在查中書令的罪證,難有結果。

至於江思齊,江若汐拿自己的私銀,給他捐了個官職,在工部當值。

鐘行簡與三房和鐘行遠聊過,三房在同意分家時便有打算:捐個縣令。雖是個不大的小官,好在是地方實權的官職,借機也能離開鐘府,獨立過活。

依三房的意思,鐘行遠成婚後,便上任外出。

鐘行簡將此事告知江若汐。

江若汐回府後,鐘行簡極守規矩得在東偏殿住,沒有半分逾越。

日子依舊平靜。

這日中秋宮宴,鐘行簡攜江若汐進宮赴宴,遠遠的,恍若見到葉婉清的身影。

鐘行簡見妻子上身狐疑外探,開口詢問,“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

隻當看錯了人,納罕搖頭,“沒什麽,也許隻是長得相似。”

宴會開始時,江若汐又看見了葉婉清的身影,她穿著件藕粉羅裙,頭麵華貴張揚,正彎著一對柳葉眉朝她笑,

見江若汐終於看到她,遙遙舉杯相敬,一飲而儘。

她的身邊,坐的是中書令的兒子秦昂。

宮宴的氣氛愈加熱烈,鐘行簡被吏部的前同僚拉去喝酒,江若汐正安靜地獨自坐在那,身前光影被綽綽擋住,

抬頭看來,正是葉婉清。

能光明正大站在這,江若汐知道她肯定有名正言順的身份。

果不其然,葉婉清早已按耐不住,自報家門,“淮陽侯的嫡女,中書令的兒媳柳氏,見過工部尚書夫人。”

“失敬。”江若汐唇角勾起深深淺淺的笑,舉杯輕抿一口,舉手投足滿是高高在上的不屑。

她倆如今身份懸殊,秦昂隻是四品散官,怎能與工部尚書相比。

江若汐有將她甩在原地的資本。

葉婉清掩帕而笑,腰肢妖豔,“嗬,尚書夫人果真今非昔比。不過呢,我這次過來敬酒,是為了解答尚書夫人疑惑的。”

她附身而來,眼中乍現狠厲陰毒,“科舉舞弊案,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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