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捕
隨噩耗而來的還有昌樂、歐陽拓,以及府裏各房的女眷,
“若汐,世子怎麽了?怎麽會出了這樣的事。”
江若汐捏著團扇一下下緩緩地扇著,鬢間碎發隨風湧動,白皙恬靜的小臉圈在裏麵,
異常淡定。
“沒事,世子會回來的。”她淺淺地笑著,笑起來雙頰一對若隱若現的酒窩。
跟沒事人似的。
聽到這個訊息,她確實心裏半分波瀾沒有,上一世他也遇到過刺殺,安然無恙。
最終的勝者會是他們,隻是,她讓這一切變成自己來完成罷了。
“大嫂,你怎麽這麽篤定?”鐘倩兒臉色泛白,現在都心有餘悸,怕得不知所以。
江若汐不可能說上一世發生過一次,沒什麽可擔心的,隻能道,“世子說,讓我們等他回來,相信他。”
這句什麽根據都沒有的話,反而最能安定人心。
待人們漸漸散去,昌樂拉住她的手,嘴巴張了又張,不知道說些什麽,她怕好友有苦不想說,但她白嫩的手除去掌心一點薄繭,沒有絲毫緊張的跡象。
出口的話,變成,“你真的不擔心嗎?”
“不擔心。”江若汐回握好友,神色不變。
昌樂看了眼歐陽拓,還是說出心中隱憂,“若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江若汐歪頭輕疑。
昌樂湊過來問,“你是不是真的未卜先知?就像你先前說的,那些是夢還是……”
“早在鐘行簡要納葉婉清時,我我就想問了。事情一件件趕在一起,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你曾經說過的夢,真的成了真。那到底是夢還是?”
“不是夢。”江若汐溫聲道。
她嗓音很輕,卻讓蟬鳴風聲此刻瞬息,隻剩昌樂抑製不住的劇烈喘息,“你,真的未卜先知!”
“沒有。”江若汐神色漸漸暗淡,她微垂著眸,似是已經下定決心不再隱瞞好友,“不是夢,也不是未卜先知。”
有什麽卡在喉間,粘膩得說不出話,“我活過一次。”隻能從胸口悶出幾個字。
“活、活過什麽意思?”這個可能性昌樂從沒想到,她驚愕得話都說不囫圇。
江若汐拍拍昌樂的手背安撫她,“就是我活過一次,死了,不知怎的,又回到過去,重新活了一次。”
昌樂木訥地抬起手,停在江若汐腮邊,捏下,“哎呦”,江若汐握住她的手,“你做什麽?好疼。”
“疼!是真的!不是夢。”昌樂這下更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江若汐嘟著小嘴,委屈巴巴地望著她,“當然疼,所以我說我重活一次,上一世我也疼,所以我斷定不是夢。”
“怎麽會有重活一世這樣的事,真是匪夷所思。”縱然比未卜先知差不了多少,但聽此聞所未聞之事,仍讓她驚掉了下巴。
歐陽拓相較之下鎮定許多,他微斂笑意,若有所思道,“聽聞惠安寺的慧能大師通曉陰陽之術,他可能知道怎麽回事。”
江若汐應聲,“我也想知道重生後會繼續往前走,還是會再一次重生。不過,這事不急於一時,秦昂的事如何了?”
“跟個泥鰍似的,到處花天酒地,就是不見進宮。”昌樂一掌拍在桌上,氣惱得厲害。
“是不是我們被發現了?”昌樂突然警覺,看向歐陽拓。
歐陽拓沉思一瞬,回道,“不會,皇宮的暗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偽裝連他的眼線都察覺不到絲毫,何況秦昂。
江若汐放下圓扇,目光如炬,燃著跳動的火焰,“試試就知道了。”
*
中書令府裏,斥責之聲貫耳。
中書令站在書房裏踱步,秦昂歪斜地跪在地上,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我告訴你許多次了,不要做這些沒腦子的事,派人刺殺!還去黑市懸賞,那都是些見錢眼開的狂徒,他們能拿你的錢殺人,也能拿別人的錢把你賣了。”
秦昂掏掏耳朵,“爹,您都罵了一個時辰了,反反複複就這麽一句話,我都說過了,人都處理了,不會查到咱們。”
“屁話。人都跑了,你還在這裏吊兒郎當沒個正形。”中書令揚起的巴掌終是沒有落下。
他怎麽就這麽一個兒子呢!
秦昂也拿住了他父親這個可以稱之為軟肋的把柄,“爹,您有時間在這裏罵我,不如派你的人再去補個刀。”
“閉嘴!”中書令氣得胡子翹,怎麽能不知道,他隻是恨鐵不成鋼,“來人,把少爺押回房裏,不準任何人靠近。好好反省。”
色字頭上一把刀。
秦昂可以沒有別的,唯獨不能沒有女人。
中書令本是讓他不要再沉溺於美色,借機治治他的脾性。
可是這日宮裏傳出來話:貴妃有孕了。
“此話當真?”門縫裏,那雙眼眸猩紅,深淵中火焰般,似乎這扇門後關著的不是人,而是一頭壓抑低吼的猛獸,正撕開血盆大口準備吞噬情.欲的獵物。
“秦十,快放我出去。”他渾身瑟瑟發癢,心尖私有小貓爪子撓著,尤其想起那晚貴妃勾人的話,“有孕更刺激。”
他這樣的身份地位,哪樣的女子找不到,四處都有各種官員為了討好他獻美女進來,可他玩過一兩次後就沒什麽興致。
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何況是偷當朝最有權勢男人的女人,那滋味,更刺激。
當晚,秦昂便偷偷溜了出去,暗衛稟報中書令,當時,夫人正在他身邊,即刻按住要發怒的中書令,
“好啦,昂兒在房裏呆了那麽久肯定知道錯了,別再不依不饒的了。命人好好跟著。”
暗衛又看向中書令,中書令隻管悶頭揮手,待暗衛下去,嘆了句,“慈母多敗兒。”
中書令夫人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好壞咱們就這麽一個兒子,再者,你這麽大的權勢,就算是大長公主又怎麽樣,還不是拿你一點辦法沒有。”
“你趕緊給咱兒子升升官才是正事,大長公主都給她孫子升到尚書了,你兒子還是個四品散官,我出門都丟人。”
中書令頭也不回跨出屋門,還在嘟囔那句話,“慈母多敗兒啊。”
秋意漸起,天還未破曉,朱紅的宮牆上被月光投下長長短短的人影,一隊小內侍低頭超前疾行,路過一處宮殿門口,最末尾那個身形修長的,見四處無人,閃進殿門口,
殿門上寫著萃雅宮三個大字,正好是貴妃所居宮殿。
貴妃一夜睡得並不安寢,忽得她感到床邊有人,翻身時看見有人爬她的床,登時張嘴尖叫,被死死捂住,
“是我,小妖精。”
貴妃驚駭瞋圓的雙眸緩和下來,但愕然和驚恐不減,“你怎麽來了,快走。”
使勁將秦昂往外推,“今天不是時候,你趕緊走,趕緊的。”
按在秦昂胸膛上的手一點力道沒有,被秦昂輕鬆扣在手裏舉到頭頂,“你確定要讓我走嗎?”
熱浪在貴妃耳郭邊,焐得滾燙通紅,“你給我送信說你有孕,難道不是想我了?”
他的開始遊走,時重時輕,貴妃忍不住悶出聲,“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