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寺院(1 / 2)







火燒寺院

烈日高懸,江若汐卻已感覺到秋水的寒意,就在她腳尖離地之時,脖頸的壓迫感忽然消失,

一隻大手抓住了她,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跌進一個厚實的懷抱。

“你找死。”胸腔的震動混雜著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傳導到江若汐耳中。

此刻葉婉清的脖子正掐在鐘行簡手裏,他臉色鐵青,滿身的戾氣,身上隱隱的腥甜血腥味,都好似他剛從屍山血海般的煉獄裏走出來,

鐘行簡怒火幾乎遏製不住,雙目仿佛淬了冰,“誰給你的膽子,敢光天化日之下謀害當朝尚書夫人!”

江若汐似是第一次見鐘行簡生氣,他眼裏的暴戾陰冷令人膽寒。

葉婉清幾乎無法呼吸,雙手使勁掰著鐘行簡的手,隻剩腳尖點地,“你、竟然、沒死!你、怎、麽、沒死。”

她的臉色逐漸猙獰,“你、不能、殺、我。我、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鐘行簡單手一甩,葉婉清整個人被丟進了湖裏。

“一個假冒的侯府嫡女,我就算今日弄死你,誰敢替你討公道!”鐘行簡的神色仍未緩和,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毒來。

葉婉清在湖裏拚命地撲騰,江若汐不想與這樣的人多耗費唇舌,輕聲喚鐘行簡,“咱們走吧,這樣的人不值得臟了你的手,自會有人收拾。”

說罷,江若汐拉起鐘行簡的手腕,繼續朝水榭儘頭走去。

她本就是來找他的,剛才小廝來稟,鐘行簡回來了,在官家那裏,讓她一起過去議事。鐘行簡提前過來接她。

幸而過來了,不然……

走至崇政殿時,鐘行簡眸中仍風雷滾滾。

葉婉清被人救起,狼狽回府,將事情告知中書令。

但官家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日沒動靜,第二日大朝會亦然。

中書令下朝回府時,昨晚一夜未睡的夫人急得等在府門口,被葉婉清攙扶著迎上去,

“怎麽樣了?官家想要什麽?產業?銀兩?隻要能救昂兒,什麽我都願意。”

中書令重重嘆氣,悶聲往府裏走。

夫人跟上去,索性甩開葉婉清的手,“別扶我了,你個狐貍精,嫁過來半點作用沒起,把我兒折進去了。”

葉婉清被訓得低眉定在原地,她雖也厭棄這個婆婆,動輒打罵,可在公爹夫君麵前,還得敬著。

中書令夫人湊上前去,拉住夫君的朝服,“你說話啊!官家到底想要什麽!實在不行再找個人頂上。說貴妃勾引我們家昂兒。”

如今京城裏這件事已經穿得沸沸揚揚,中書令回來的路上,連站在街角嗑瓜子的婦人都在討論。

可是今日朝會官家隻字未提,對他一如既往地客氣。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中書令夫人本就急瘋了眼,見夫君悶葫蘆似的,嗓音提高了三倍,“你說話呀!”

正要撒潑打渾,中書令謔得甩開手,“行啦。你以為官家逮住了昂兒能輕易放了!他是要我們的命。”

中書令夫人被這麽一喝,先是愣住,後蓄起滔天大勢,“我不活了。沒有昂兒我本就活不了了,快把我這個老骨頭填進去,換昂兒出來吧。”

嚎了一陣,見夫君沒反應,爬起來往前衝,“我這就去皇宮,撞死在午門口,隻求官家放了昂兒,我就剩這麽一個兒子了。他死了,秦家沒了香火我怎麽下去見祖宗,你們讓我的昂兒死,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快拿住她。”中書令喝來門口守衛,“把夫人請回院子,沒我的吩咐不準她出門。”

又沒好氣地對葉婉清道,“侍候好你的母親,她有個三長兩短,老夫讓你陪葬。”

說罷,又出了府門。

他何曾忍心放棄這個兒子。

他到宮門外徘徊,這一片敞開門迎接他的殿宇,曾經他潛意識裏以為可以被他擁有,朝他臣服的地方,如今變得異常遙遠,

似是一頭噬人的巨獸。

秦大一直跟在中書令身邊,第一次見主子這樣舉棋不定,“主子,您怎麽不進宮?”

“進不去了,再也進不去了。”

他緩緩收回視線,對身邊的秦大說,“秦大,能不能再為我做一件事?”

主子命令是理所當然的,中書令卻是這樣的語氣與他說,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主子何事儘管吩咐,秦大在所不辭。”

“進宮替我救出少爺。”

秦大是他身邊最優秀的暗衛,他隻能派出他了。

*

中書令在府裏一夜未睡,坐在書房裏,孤燈滴蠟燃燼,最終也沒等回來秦大。

他幾乎帶走了府裏所有的暗衛,幾百人縱然帶不出昂兒,卻也沒個信兒送回來。

這一局最終是他輸了。

中書令命人為他洗漱,換上中書令的朝服,這個他穿了大半輩子的衣服,他抬手小心翼翼撫平胳膊上最後一點細碎的褶皺。

踏出屋門時,晨光帶著點薄霧,披在中書令身上,這刻,反而心神安定了。

他坦然跨進宮門,一路上,成群結隊的內侍正在緊急灑掃,潑出來的清水已混不上其他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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