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都城舊事(2 / 2)

勾欄女 窈九九九 1818 字 6小時前






這小廝是在院外伺候的,前些日子倒還是能進屋裏端茶倒水,可自打端午一過,自家老爺為少爺定下了門親事之後,少爺便仍舊叫丫鬟貼身服侍,他們這些小廝統統打發去了外頭,做著傳信送人守門的活計,再也不知曉裏頭的情形了。

他心裏著急,極想探知到底出了什麽事,隻可惜自家隻是個看門的而已,哪有什麽人脈呀,正火急的撓頭時,忽然見著一個相貌清秀年輕的丫鬟跑出來要提水,他連忙上前接過,“這些活哪用你來呀,叫我們一聲就是了。”

那丫鬟看著小廝辨認了好一會兒,才道:“是來德哥哥嗎?”

“當不起,當不起,姑娘隻叫我來德就行。”

這名字是來德的爹取的,他叫宋來德,他爹叫宋德來,他爺爺叫宋德,祖孫三代都姓宋,可見是宋家的世仆了,但瞧這名字的隨意程度,便能看出他們雖是宋家的家仆,卻始終沒擠進那裏頭圈子,隻在外圍打混,連正經名字都得不到上頭老爺奶奶們取去,隻能自己隨便糊弄過去。

像這一次進裏頭守院門,就已經是來德家往上數三代中最好的差事了,樂的他爹在他爺爺奶奶的牌位前喝光了端午節賞下來的小半缸剩酒,在親戚裏吹噓來德要出息了等等話語。

來德年輕,又勤快,嘴上哥哥姐姐的叫著,很快就在眾人裏站穩了腳跟,連裏頭小丫鬟都記住了他的名字。

在他刻意討好下,那丫鬟年紀又小藏不住事,便很快就告訴了他裏頭的情形,“陳老爺和李娘子在席上不知道為什麽生氣,吵了幾句,李娘子就把自己的琴砸了,哭著跑出了門,陳老爺自己也沒趣,在席上一氣喝了三壺酒,受不住又吐了出來,姐姐們不想上前伺候他,就叫我過來提水了。”

“原來如此,這樣看來,梨花姑娘你倒是被她們推出來的可憐鬼喲,也不知怎麽得罪了人。”來德嘆了口氣,像是有些替她抱不平。

裏頭看情況橫豎他人是進不去的了,要是想往後再打聽,以及今日到底吵的原因,還得托這丫鬟幫忙。

“嗐,誰讓少爺昨兒和我說了一句話呢,她們自然看我不快。”梨花抱怨道,但隨即又得意起來,當時伺候的這麽多人裏,大少爺唯獨和她說了一句話,眼看是中意自己,任憑其他人再怎麽針對也無用。

梨花並不是宋家的家仆,而是被賣進宋家的,她在外頭吃儘了苦頭,好容易到了這麽一個不打不罵,有吃有喝的地方,哪裏肯再出去,她可不想再過以前那樣的苦日子了。

在這裏端盆水,在人眼裏都像是受了多大折磨一樣,可他們哪裏曉得外頭的苦,劈柴燒火洗衣做飯,這才叫折磨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宋府裏的事暫且按下不提,且說李鶯鶯捂著臉衝到轎子裏,吩咐轎夫打道回府時,與她同坐在轎子的蘭鵲趕緊就拿著帕子想安慰人,“那沒卵子的,也隻能欺負欺負咱們女人,您何苦砸了月琴,與他鬥氣呢,大不了咱們不做這回生意,您可千萬別哭。”

“誰哭了?”李鶯鶯把手往下一放,露出個光打雷沒下雨的臉來,眼睛也是揉搓紅的,一點也不見傷心。

她在轎子裏等了一會,才見著後頭馮媽匆匆趕來,邊走邊和裏頭小聲道:“您走了之後陳老爺那叫一個後悔,張老爺發了話,不許席上的事往外傳。”

“知道了。”李鶯鶯點著頭,還有空交代蘭鵲,“既然叫瞞,那你等會就去將軍廟薛老爺家,把席上的事傳給陸老爺知曉,也好讓他知道我為了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這琴可不能白砸。

轎子走到一半,忽然間轎子一頓,接著左右搖晃起來,險些叫蘭鵲往前撲出轎外,蘭鵲護住了人,掀開轎簾怒喝了一句,“怎麽抬的,傷著了娘子可怎麽好?”

那轎夫是李家常年雇著的,這會兒連忙致歉,口裏替自己叫屈,“好姑娘,不是我們失手,不知哪裏來了個窮酸書生,竄出來倒在前頭,所以才唬了一跳。”

“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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