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紀羨並沒有就此低迷。
小小的他不僅要上學，還要照顧媽媽。
後來，可能紀若傷心夠了，走出來了，也許是她不再忍心看著自己兒子如此……她才重新振作了起來。
向生聽著不可置信，這是紀羨第一次給她講起他的家事。
紀羨，紀若，這也是在這之後改的名字。
她用勺子攪著粥，想著紀若如今的模樣淡淡開口：“阿姨也挺不容易，你要對她好點。”
紀羨漫不經心的應她：“我對她不好？”
“就是說，你們都是互相的倚靠，所以要多多體諒對方。”
也許也在說她自己。
“你這話說的這麽官方。”
向生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脫口而出：“不過，我也會幫你分擔一點點，因為若姨對我也很好。”
紀羨挑眉：“那我謝謝你，我沒有名分的乾妹妹。”
“……”
感慨過後又是心酸，她想到了自己的外婆，從小陪在她身邊長大的外婆……
“怎麽了？”紀羨看她愣了幾秒：“還整上情緒了？”
向生吸了吸鼻子，怔怔地搖了搖頭，“沒，就是覺得你有一個很好的媽媽，若姨雖然也會偶爾說你幾句但是你也在包容她，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
紀羨沒搭腔，認真聽著：“不像我，雖然不想否認，但我的父母確實不怎麽愛我。”
話題太過沉重，向生不想糟蹋自己的好心情。
趁著紀羨還未說話，她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什麽，胳膊伸直指尖對著他，討理道：“你之前說誰是流浪狗呢？”
紀羨想了一下，才想起來：“一徹告訴你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把我形容成一隻狗還是一隻流浪的狗？！”
“嗯？”他裝起來，又假裝不記得。
“你還‘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對我傷害很大。”
……
周五晚上。
一徹喊幾人吃飯，這個點準備搓一頓夜宵。
他們一桌大男孩夾著向生沒有選擇在店裏吃飯，而是在外麵搭的一個涼棚下吹晚風。
沈時尹利落乾脆的從店裏抱出一大提啤酒，扔在桌上，“先喝著，不夠一會兒再去拿。”
一徹嘴裏叼著燒烤，吊兒郎當的，靠在椅背上悠哉的哼著歌。
陸禮坐在他旁邊，不順眼的看了他半天，才沒忍住的咂巴著嘴給了他凳子一腳：“把腳放下來，沒看見有人在吃飯嗎？”
向生難得的愜意，她用筷子夾了一塊鹵味的蓮藕放進嘴裏，味道香香麻麻的，很好吃，後味還有點甜辣的感覺，讓她這個平時很少吃辣的人，今天也胃口大開，吃了不少。
紀羨看了她一眼，見她吃的不錯，也轉頭和他們聊起了天。
先上來幾個人聊了一下遊戲，是一徹打開的話匣。林聽公司最近有不少遊戲直播，他跟著他哥也打過小幾場比賽，不過都是不溫不火。
向生不插嘴，認真聽著。
一徹想到了什麽，適當的說：“羨哥，我哥那裏最近有點忙，前段時間人手不足，加上他又不知在哪找來了一群人？那垃圾段位我都沒眼看，我哥卻說人家有潛力，這不交代我讓你沒事抽空去一趟，幫個忙指點一下！”
紀羨低頭夾了口菜，他沒有喝酒，雲淡風輕道：“行，我改天去。”
一徹：“那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哥那德行，每次有事還非得讓我來傳話，辦不好到頭來他還得找我事，你要不直接跟了我哥得了，他肯定能把你搞得發光發熱的，真是白瞎了羨哥你這一身本事。”他喝了口酒，抱怨著，“欸，還不如給我呢！”
紀羨了解林聽的用意，一徹是他朋友，好說話，好辦事。如果是林聽直接找他，那就會上升人情世故了。
不過，這樣挺方便的。
他勾了下嘴角，淡淡地對一徹說：“我說過不走這條路，遊戲什麽的，平時算是愛好打發時間，我這身本事頂多算是加持。多個本事，多條路，會的不多，能用就行。”
向生很少聽見紀羨正兒八經的說話，不免有些側耳傾聽。
“好吧，每次都是同樣的結果。”一徹癟癟嘴。
“不過紀羨你真要學法嗎？等著咱們上大學，不知道還能不能聚在一起？！”陸禮看著他認真道。
學法？法律嗎？向生聽了進去。
好像是挺對口的，若姨不就是律師行業嗎？
“肯定能聚呀，報一個學校也行啊，咱們加把勁兒不就還有半年嗎？實在不行，一個城市也行啊！”沈時尹雖然整天玩得開，不上心的模樣，卻最重感情。
“先定個目標咋樣？”沈時尹悶了口酒，“江大，江大怎麽樣？！我之前聽教練提起過，法學專業也拔尖，離咱們還近，也是全國頂一頂二的學校，我爭取爭取特招生，陸禮你小子也給我往死裏學！”
陸禮倒是頭回啞巴了，他的成績說的上中等，但考這個學校的話還是有些困難。
可能因為剛剛討論上大學的話題，向生有些悶悶不樂的在用筷子戳一塊魚豆腐。
沈時尹不經意瞥見她，咂巴了一下嘴，“小生生，這魚豆腐是得罪你了嗎？”
向生回神，冷清清的回望了他一眼，“沒有。”
紀羨也轉頭看她，又看了眼她碗裏的魚豆腐，問：“想什麽呢？”
每次都是紀羨最能發現她的情緒。
沒等向生回答，沈時尹又問她，“小生生你大學打算學什麽？看看能不能湊一起？”
她剛剛就在想這事，她報什麽呢？
好像她一直還沒有認真考慮過。
她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也沒什麽特別喜歡的。
紀羨垂眸，見人不說話，拿起一雙乾淨的筷子給她夾了片蓮藕，他剛剛見她很喜歡吃，“不急，吃飽了再想。”
向生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再加上他洞察了她的想法，心臟那裏又一時跳的厲害。
“嗯，”向生淺應了一聲，對著沈時尹說：“我還沒想好。”
陸禮酸了：“你這成績，妥妥和紀羨一樣都是名校，不用想人家也會來挖你。”說完又嘆了口氣，悶悶喝了口酒。
媽的！他也得加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