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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妮的目光從他臉上緩緩下移,勾唇輕笑:六塊腹肌不擦邊,啞鈴單杠全白練。

……啊商棋發現她視線的落腳點,臉一紅,趕緊捂住肚子,擦…擦…不不不行……我們是正經直播間!你不行,就讓你們廠長上咯。

趙雪妮無端想起昨夜酒吧的一雙長腿,帥氣男廠長為挽救養殖場下海搞擦邊給員工發薪,故事線我都給他想好了。

商棋從沒見過這樣巧舌如簧的女人,呆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吃完草莓,時間還早。

趙雪妮一扔棍子,靠在一旁柱子上看商棋直播。

陽光下的她白膚紅發,細而長的腿疊在一起,隨便靠著柱子也是道風景。

十分鐘過去,在線人數0。

姐,你說的擦……商棋支支吾吾扭過頭,實在沒好意思說出那兩個字。

想通了掙錢不寒磣對吧。

趙雪妮笑著指指他脖子,你不是戴了根銀鏈嗎扯起來,鏈子含到牙齒之間……然後開始舔。

商棋想象了一下那畫麵,很久過去擠出幾個字:姐……你好會啊。

過獎。

趙雪妮抱拳,隻是恰好掌握一些流量密碼。

直播間進來了幾個人。

商棋震驚,完蛋,咱倆說的話全被收音了!屏幕上出現滾動評論。

-畫外音的小姐姐聲音好好聽,想看她出鏡-男主播你倒是擦一個啊-不擦就讓小姐姐上,她比你得勁兒多了姐。

商棋投來求救的目光。

沒門兒。

趙雪妮抱起胳膊,我說過不會再碰直播。

從她把那片檢驗不合規的麵膜甩到老板臉上時,就對這個看似光鮮的行業失望透頂。

為了收益,公司瞞著她大肆采購三無產品,直到消費者出事,她才知道那些年賣的麵膜全是抽檢不合格的假貨。

臨走那天老板還在挽留,產品隻是多了點激素,用了不會有事的。

沒事那你現敷一片給我看她撕開麵膜紙。

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老板也生氣了,全行業哪家公司的產品能保證完全合規消費者那邊我們可以私下和解……話沒說完,一張濕答答的麵膜啪地飛到他臉上。

比耳光還響亮。

總有一天,趙雪妮連人帶椅將老板懟到牆角。

她手撐牆壁,一字一句盯著他說:我會讓你從這裡滾蛋。

可現在看來,滾蛋的好像是自己呢。

她望著天空落寞笑了笑,耳邊傳來快哭的聲音,姐,你不說話之後人全走光了。

甚至有人走之前嘲諷地朝主播扔了顆臭雞蛋。

金黃的蛋液特效在屏幕上炸開。

往好處想,他至少為你花了錢。

趙雪妮的目光不經意落在陽光下的一蓬蓬毛撣子上。

柔軟細膩,烏黑發亮。

你們廠長真是……她頭靠石柱,眼前閃過許漠從酒吧門口走向自己的畫麵,心口忽然一陣收縮的感覺,連聲音也變得柔軟:他啊,太笨了。

商棋蹙眉:你乾嘛這樣說漠哥許漠還不笨嗎趙雪妮站直了身,這麼小的鴕鳥場,他招8個飼養員,5個車間工,連食堂阿姨都有3個,完全不懂成本控製,掙的錢全用來給員工發工資,你們跟著他一輩子也發不了……她頓了頓,屏幕右上角的人數好像在上漲。

而扭頭衝她瞪眼的商棋顯然沒發現,我不準你這樣說漠哥,如果不是他給機會,我一個中專生根本找不到這樣好的工作!也許他是個聰明的學霸,但開廠絕對賠得底褲都不剩。

趙雪妮並不在意商棋的怒視,不緊不慢地說,鴕鳥毛最早用來擦拭高精儀器,因為沒有靜電,天生就是為了除塵,這樣好的東西,你們廠長把它做成毛撣子,難道不是暴殄天物你彆瞧不起毛撣子!商棋激動地嚷起來,鴕鳥毛哪都能擦,電腦化妝台古董字畫,擦哪兒都是吸灰不揚塵!真有你說的這麼好用,你能隻賣5.9趙雪妮眉毛一揚:我才不信——因為我們在虧本甩賣啊!商棋絕望地大吼。

周圍的人紛紛好奇看了過來。

靜了幾秒。

哎。

趙雪妮拍拍商棋肩膀,讓他回頭,下播吧。

我就不!男孩不停吸鼻子,一臉被狠狠欺負過的模樣。

趙雪妮笑了笑,該發貨了,親。

發什麼貨……商棋喊到一半愣住,轉過身,他的肩膀一點一點顫抖起來:五百根毛撣子……這就全……全賣完了這個結果深深震撼了商棋。

全天下最厲害的銷售,也無法在十分鐘內賣完五百單商品,但直播讓不可能成為了現實。

嗯呐。

趙雪妮活動了下站酸的雙腿,下次記得多備點庫存。

彈幕像流星一條條劃過。

-小廠經營不易,支持一波老鐵-啊啊主播千萬彆漲價啊,好用的話我下次還來買-本來不想買的,但看這倆人吵架好有意思-我懷疑是劇本-隻有我一個人想看小姐姐露臉嗎QAQ商棋看完最後一條彈幕,這才回過神地抬頭大喊,姐——已經走遠的趙雪妮呸地吐掉了冰糖螃蟹的一條假腿,靠,演員!-快回家時,身後有車按了聲喇叭。

她沒理,依舊慢悠悠腿兒著往前走。

直到威風的黑皮卡開到她前方一點遠,然後停下,車上跳下一個人。

……要堵她聽商棋說你今天幫了大忙。

許漠長腿一邁,兩步走到她麵前。

你,你有事嗎趙雪妮往後退了退,想起今早還沒洗臉。

啊……老媽的醜圍脖在哪!直播的事,非常感謝。

許漠大概知道除了口頭致謝,她壓根不會接受自己其他方式的表達,便直接從手提袋裡取出東西,一如既往地,乾脆利落。

你的圍巾,那天落酒吧了。

趙雪妮看著他手上那團紅圍巾,愣了幾秒。

一陣風吹過,她脖子一縮,轉眼就發現許漠的脖子也露在外麵。

這麼冷的天,他穿一件夾克。

拉鏈還敞開著。

留給你做紀念吧。

趙雪妮說。

許漠抬了抬眉梢,嗯Burberry而已,我家還有很多。

她無所謂地笑了笑。

直播的事,你怎麼想許漠看著她。

我已經拒絕過商棋了。

她聳聳肩,與他擦身而過。

所以,身後傳來略低的聲音,帶著絲絲入微的委屈,連我也被拒絕了麼。

趙雪妮心裡一動。

大地上的堅冰裂開一絲縫隙。

永遠高大的,強大的許漠,會因她而委屈。

趙雪妮。

許漠轉身看著她背影,用更低的聲音說:難道,你就不想多拒絕我幾次嗎……好誘人。

為什麼她頭上好像長出了小惡魔的角角。

小惡魔揮舞皮鞭,一鞭又一鞭抽打手撐牆角的許漠的屁股。

趙雪妮,我寧願去死也不會愛你!她一甩鞭子,chua!許漠撐桌的手指掐得發白,卻還緊咬嘴唇不肯屈服,絕不會……愛你。

chua!又是一鞭子。

好爽!趙雪妮,最後再幫我一次,好嗎。

許漠似乎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聲音被風吹得寂寥。

她愣了下。

回過頭時,許漠已經戴好紅圍巾,隻露出半個高挺鼻梁與一雙黑眼睛。

他認真看著她: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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