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曉:......
遠山曉現在嘴裏也沒水,所以也不至於一下嗆得咳出來,他隻是抬頭看向白發男人,纏著白色繃帶的男人還在微笑——似乎是他說過一次感覺白繃帶帥氣一點老師後麵就經常用白繃帶了,淡色的抿起笑弧的唇,隨著男人探出點舌尖抿了下唇就一下變得閃閃發光。和那在水波粼粼之下貼合的手指肉色一樣。
遠山曉腦海裏好像一下閃過了很多思考,從數獨與語文,到【哇自己隻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不要向五條老師承諾什麽了吧】,到【雖然但是自己和五條老師在自己死後難道就沒有然後了嗎?】,到【上帝我可是把x粉色軟件裏的書都看過的人我怎麽會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麽辦呢?理論知識橫跨東西縱跨18+怎麽會——】
五條悟看著又慢慢低下頭去的少年,又看著少年垂下的劉海陰影覆沒了粼粼晃動的水光,溫開水的熱氣一點一點在等待中消散。少年的手指也在他覆壓的手下輕輕掙動。
五條悟察覺了什麽,笑了下,低眉,又慢慢鬆開了遠山曉的手,刻意俯下了些的身子直起一點,拉出遠山曉適應的那個社交距離。
“好吧。”
“嗯......嗯??”
明明半年後就會死掉,還要去招惹一個人實在不好。
但是,遠山曉在五條悟手鬆開時把杯子又一下推到了他手裏,仰頭咧唇笑開。
舔了下上犬牙,目光漂移了下還是又移到怔愣的男人臉上笑開,“可以哦。”
“如果五條老師執意的話~”
但畢竟是五條老師來招惹他的嘛。
他可什麽都沒做——
遠山曉手往後撐,仰頭,劉海也一下後落露出乾乾淨淨的眉眼,脖頸連著下顎,都是潔白又在燈光裏閃閃發光的一條線。
......
“啊?等等,為什麽要解繃帶啊?”
“你不會害怕了吧。”
“不是這種事有什麽害怕的啊難道有人20多歲還沒有過接吻的經驗嗎。”
“......你有嗎。”
“別小看我啊——當然沒有啊所以為什麽要解繃帶啊。”
“......你再退就要摔下床了。”
“我哪裏退了?哪裏有在退?二十多年來我的字典裏就沒有退字可——啊啊啊老師我要摔下去了撈撈我——”
懸空後墜的腰肢一下被攬住。
五條悟覺得少年剛剛發絲一蕩眉眼在燈光下閃爍的樣子很漂亮,然後就聽到——
“D4-7,F7-2。”
“......這什麽。”
“數獨題。”
“......”
繃帶一點一點落在高挺的鼻梁上,然後又一圈一圈纏在虎口,
“數學可以讓你現在心跳慢一點嗎?”
遠山曉平靜抬頭。
“不能,老師。”
少年平靜虛無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灰綠色眼映入那過分璀璨的藍眼。
“我試過了。”
淺色的眼睫顫動了下,總疑心裏麵的眸光是某種水光。“我做不到。”
纏落著白色繃帶的手重新攥住玻璃杯,溫水一飲而儘,有幾滴透明的水珠從男人微聳的喉結上滾落,遠山曉看到他好像笑了下。
不過耳邊隻有水聲,熱氣朦朧的聲音,在燈光炫目裏不清不楚的眉眼。
數學、一切計算、思考,好像都在他的大腦裏崩碎。
理性逐漸從大腦裏脫離,模模糊糊的,好像粘著在一起——
“......最後兩根冰淇淋藏在哪裏的?”
“羂索辦公室的冰箱裏——不對!”
————
“所以,不愧是五條君和夏油君,就算派了咒術師和詛咒師去追殺他們,對他們也完全不算高壓的環境,學習毫無進展呢~”
遠山曉剛剛退到床邊差點摔下去的時候擰到了腰,現在就隻能躺著,舉著之前的報告看著。五條悟“嘖”了聲,還是伸手幫他擋著臥室的頂光。
“不過另一個目的是完成了的。”遠山曉把報告放到一邊,神情在思考時顯出一種略顯冷漠的平靜。“咒術界很差勞動力資源,放任詛咒師這群資源在外麵就很浪費,剛好雇傭他們去追殺夏油君他們。”
遠山曉對夏油傑他們做的事與五條悟對他做的事很像,都是給一個緊張高壓的環境,然後強壓對方成長或選擇。
“成功的話他們還能做做夏油君他們的磨刀石,然後再剛好借由這次任務收編進咒術界給我當牛馬。不成功的話那就不能做磨刀石,然後繼續給我當牛馬。”
“哇啊,反派發言呢。”
五條悟把黏在少年額頭上的一縷濕發別開。
“成為反派的話做很多事都會很方便嘛,我要雇傭詛咒師也沒人敢說【不】嘛。”
“不過要給傑和......那個總給你打電話的混蛋小鬼做磨刀石的話,隻是一般的詛咒師可還不行哦。”
遠山曉回憶起高專五條給他打的電話,摸了摸鼻尖,不過很快又坐起身了,“那我再去抓人!”
————
十分鐘後,總監部。
“冰箱滿了換地方去藏——”羂索拿著筆的手一頓,抬頭,就看到了表情支吾的少年背後的白發青年。
羂索:......
“我說這是他逼我藏的你會不打我嗎。”
羂索一邊說,一邊趁這個時候再簽了一份文件。
“不會。”
羂索把簽好的文件放到一邊然後抓緊趁這個時候再簽了一份文件。
“那好吧流程走快點我還要忙。”
“姑且一問——你們來找我不會隻是為了揍我吧?”
“不哦,”遠山曉上前開口,
“我想你幫個忙。”
“我又沒有拒絕的餘地,流程走快點我還要忙。”
“那好吧你現在就去打五條悟和夏油傑吧。”
“TD(退訂)。”
“......?”
“不好意思,流程調回上一步。”
“那好吧你現在就去打五條悟和夏油傑吧。”
“TD。”
“不好意思,流程調回上一步。”
“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TD。”
遠山曉:......
遠山曉沉默了兩秒,沉默地挽起袖子,沉默地走上前。沉默的拳頭已經逼近一個更沉默的人。
“我負責被揍,不負責揍人。”被拎起領子的羂索黑眼圈之上的眼平靜地看向拎著他領子的12小時睡眠連黑眼圈都沒有的家夥——這人不負責公文不負責武力總不能全不負責吧。
“你為什麽不自己動手去揍他們呢。”
遠山曉的武力去針對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兩個應該也是足夠的。羂索思考著,回神就看到遠山曉頓了下,目光有點漂移,似乎悄悄透過羂索身後的窗戶看了眼後麵的五條悟,羂索在看到少年不好意思地撓著臉頰的時候就有點察覺不對了。
莫名糟糕的預感讓他眉毛提前擰起,還不知道為什麽胃就開始痙攣,但是一時又不明白為什麽,也沒來得及阻止遠山曉的下一句話——
“我對【五條悟】都下不了手。”
羂索:......
羂索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