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2 / 2)







可白囚衣偏要說,他就要叫楓納不如意,人死如燈滅,楓納偏要揪著死人反複鞭屍,可楓納自己的罪孽卻閉口不提,還真是諷刺可笑,“你每殺掉一個弟子,他們都有自己的父母和家庭,你是個受害者,蕭遂年是個受害者,那你殺掉的每個顧清門弟子呢。”

說實話,講到這裏白囚衣有些生氣了,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這些罪孽他也有一部分的責任。

“哈哈哈,師尊,你還真是單純。”楓納輕輕拍著白囚衣的臉頰,突然貼身靠近,鼻息噴灑在白囚衣的脖子上,“居然覺得殺人如麻的人會心生愧疚。”

“你並不壞,不然我也不會收你為徒。”楓納的本性如何,白囚衣最有發言權,會放生籠子裏的野禽,會給淋雨的弟子撐傘,會施舍白粥給乞丐的人又會壞到哪裏去。

蕭遂年的死對於楓納的打擊還是太大了,楓納的小道士於楓納而言,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顧清越拋棄楓納後,其生母枉死,若不是蕭遂年收留了楓納,隻怕年幼的楓納早已慘死街頭。

那年是驚蟄,大雪紛飛,少年衣著單薄地跪在雪地裏,蕭遂年關在地牢裏一日,楓納就跪在地牢的門外一日不起,苦苦哀求,連連叩首,求顧清越放過蕭遂年,放過他的小道士。

“師尊,你還真要感謝你生的這一副好模樣。”

和蕭遂年一模一樣的長相,看到這張臉楓納的心裏就燃起滿腔的恨意,似乎在無時無刻不提醒他,他沒有保護好他的小道士,第一個除母親外對他好的人也被他弄丟了。

楓納麵露譏笑,“不然,我一定早早殺了你。”

“可是顧清越已經死了。”白囚衣閉目搖頭,冤有頭債有主,楓納已經殺死顧清越了,為他的小道士報仇了,連累其他無辜的人算什麽道義。

“我要整個顧清門陪葬,包括你。”惡鬼從深淵裏爬出來凝望著世界,楓納說完竟是覺得大快人心,內心的恨意在大聲宣泄。

瘋了,真的瘋了。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他回來呢?”白囚衣看著麵目全非的楓納,似乎有點不可置信,他嘆了一口氣還是打算拿出最後的砝碼,全身的血液凝滯在胸口,丹田靈力在此時竟有微弱的可以調動的跡象。

他應當得起仙尊二字。

天梯之上是要指至所有人於死地的楓納,天梯之下是全部倚仗他的顧清門弟子,恐怕這次天梯,他最終是下不去了。

原本麵色蒼白的白囚衣身上猛地爆發出一道金色光華,身子浮在半空中,昏暗的景色被瞬間照亮,天地變色,白囚衣整個人渡上了一層佛性,神聖而不可侵犯,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

楓納行至雲端,衣袍翻飛,他想看看白囚衣還有多大的本事沒有使出來,他終究是小瞧了白囚衣。

“你做的到,我就放過整個顧清門。”

鬼使神差之下楓納應允了,人死不能複生,他倒要看看白囚衣究竟有多大能耐,可以讓蕭遂年活過來。

白囚衣苦笑,他可是堂堂天衡仙尊,精通閱歷和術法,鑽研苦讀過無數書籍和史書,其中蘊含很多禁術,起死回生的術法也大略記載,隻是禁術代價斐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既然蕭遂年要完完整整地回來,他的代價卻是白囚衣生命和靈魂,且永不入輪回。

楓納猝然吃驚,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白囚衣身上的光芒一暗,他猛然從半空中飄落如同垂危的落葉凋零,仿佛剛才的奮力一搏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臉色驀然驟變,楓納禦劍飛行落下,在白囚衣跌入天梯下之前,搶先一步將人抱在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