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輕孰重(2 / 2)







現在過了幾年的楓納光長個,膽子卻是一點沒有長,對鼎盛時期的白囚衣發火後的害怕是深入骨髓,心中又不免升起點僥幸。

幸好替他擋的不是蕭遂年,白囚衣是皮糙肉厚,耐磨耐打,可蕭遂年不一樣,這麽金貴柔弱的人要是挨了這麽一擊,還不得要了半條命,半條腿踏進棺材。

蛟龍鱗片刀槍不入,水土火不侵,可硬是在白囚衣的鞭子下連連求饒,見不是白囚衣的對手,長尾一擺竟是朝著楓納甩來,這一擊連帶著刮倒房屋,樹木,勢如破竹。

見狀,楓納急向後掠去卻是躲避不及,眼瞳裏藍色尾巴慢慢放大,近在咫尺。

危急時刻,一把通體雪白的劍驀然而至,不偏不倚地打在龍尾上,楓納堪堪躲過,龍尾帶起的勁風卻仍然將他扇倒在地。

竟是卻邪劍!

白囚衣的本命武器,劍如其名,遇邪祟而出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白囚衣一向很少使用,愛惜寶貴極了,也就在楓納屠殺顧清門時才出現過一次。

情急之下,白囚衣為了救他才拋擲出卻邪劍,內心大受震撼,他還來不及多想,身體猛然下落。

噗通一聲,滾落進雲清池。

楓納跌坐在池裏,像犬類似的甩開頭上的水珠,他還沒有看清白囚衣的身影,沒緩過來一口氣來,就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襲來,幾乎是同時,雲清堂裏的所有景色像是積木塌陷般傾倒,且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全都變成了通體的黑色,伸手不見五指。

幻境結束,舞台上拉上厚厚的黑色帷幕。

在鋪天蓋地的景物狂流徹底衝刷兩個人之前,白囚衣本能地抓住楓納的手腕,保護弟子的意識已經刻進了身體裏。

幻境破了。

在蛟龍被白囚衣打退時就已經不攻自破,一眨眼白囚衣和楓納就身處秘薛林,眼前潭水波瀾不驚,沒有飄在半空中的青年男子,他們剛才經歷的一切恍然如夢,可白囚衣背後的鮮血卻無時無刻不再提醒楓納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們環顧一圈發現蕭遂年也不在此處,應該是在林子裏某處。

迎麵撞上飛馳而來的合歡宗掌門沈苔霖,白囚衣退後三步避開來人關切攙扶的手,沈苔霖向前幾步還是扶住白囚衣的手臂,紅紗舞裙翩若驚鴻,姣美的麵容宛如美玉,美眸彎似皎月,透露出擔心。

她聽說了白囚衣在雪宮台上的事情,而以顧清越的為人肯定會背地裏動手腳,誰料聽到消息後趕來還是來晚了,白囚衣半身血的模樣深深紮進她的眼睛。

“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傷成這樣?”沈苔霖眼眸微動,語氣關切,而白囚衣不是很會應付對他好關心他的人,嘆了口氣如實交代。

這位合歡宗掌門沈苔霖愛慕白囚衣是曾鬨的沸沸揚揚的,追求白囚衣的女弟子不勝其數,要說窮追猛打最激烈的還要數這位性情剛烈的女子,送錢送信圍追堵截的手段窮出不奇,被白囚衣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後卻也不惱,反而愈演愈烈。

聽後她狠狠地剜了一眼楓納,一枚暗銅色的藥丸遞到白囚衣嘴邊,白囚衣沒有逞能,而是乖乖張開嘴,吞下靈丸,運起靈力調節體內的氣息。

沈苔霖又白了眼楓納,然後扶住白囚衣就要走出秘薛林,都是因為這個臭小子,不然白囚衣也不會受傷。

“師尊,小道士還沒有找到。”

沈苔霖和白囚衣站在一起攙扶的畫麵竟意外地礙眼,楓納壓下心底莫名地不舒服,他出聲攔住兩個人,心急如焚,秘薛林是弟子試煉的場所,魑魅魍魎出沒,要是蕭遂年孤身一人出了點事情,又該如何是好,然而他的視線落在白囚衣猙獰的後背,無聲地閉嘴,不再言語。

“小傷而已,沈掌門就不勞煩你了。”白囚衣很自然地收回收手,再離遠幾步和沈苔霖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你不會放著傷口不顧,去找你那什麽徒弟吧。”

沈苔霖內心排腹,一個兩個徒弟都讓人省心,又看到白囚衣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她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拽住白囚衣的胳膊不放。

場麵一度僵持不下,沈苔霖說什麽也要拉著白囚衣去處理傷口,她認為楓納一個人去找蕭遂年就夠了,不過是多給些保命符咒的事情,可白囚衣聽來卻連連搖頭隻覺得沈掌門實在胡鬨,不將人命放在心上,把師長對徒弟的責任看得太輕。

兩個人都執著得很,誰也不讚同誰,一個礙於沈苔霖的性別,有著不對女性下手的君子涵養,一個卻倚仗著自己的性別阻攔,楓納夾在兩個人中間心急如焚。

多耽誤一秒鐘,蕭遂年就多一分危險,可他實力不夠,若是一個人跑去尋找,說不定還沒有找到小道士,自己的性命就先搭上了。

“仙尊,楓納。”

蕭遂年竟然從林子另一端鑽出來,楓納連忙奔過去,興高采烈地牽過蕭遂年的手,把人裏裏外外都檢查了一遍,看到蕭遂年完好無損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肩膀也隨之鬆弛下來。

見到人都齊了,白囚衣也不用去找什麽徒弟,沈苔霖的臉色當即緩和下來,笑得一臉的諂媚,對白囚衣道,“你看他們人也好好的,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處理你的傷口,你一個人處理也不方便,小女子我可以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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