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1 / 2)







胡思亂想

溫暖滑膩的觸感從腦門處劃過,難道還有漏網之魚,白囚衣倉促回頭,手指間運起的靈力卻是一頓。他對上一雙帶笑的眼眸,那個人迎著光在空中跳落,衝他張開雙臂。

白囚衣抬手擁一千入懷,下落的俯衝力讓他腳步有些不穩,但是臂彎卻是牢牢護住了懷裏的人,即便是白囚衣摔倒了,他這個姿勢也不會讓他懷裏的一千有事。

“你不要命了。”白囚衣看著懷裏抓住他衣服的一千,這麽小的孩子竟然敢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膽子也太大了。雖然白囚衣語氣稍微有點重,但是話裏話外卻全是關心。

“仙人,你流血了。”一千展開手心,那裏放著一節繃帶和傷藥,這是他剛才悄悄問楓納要的,一千笑道:“那位哥哥都有人幫忙包紮,可是仙人沒有。”

白囚衣不理解,一千急著跳下來就為了給他送藥。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些小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反正都是會好的。

“我不需要。”

說完,白囚衣表情一怔,他看到他懷裏的一千垂下了眼睛,眼眶裏打轉著淚珠,幾滴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襟,整個人看著很難過的樣子。

這是......哭了?

白囚衣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他長這麽大還沒有哄過孩子,而且這孩子似乎還是他弄哭的,無所不能的天衡仙尊可以去打魔族,去抵禦魔族的入侵,就算是麵對九死一生的境況也不會慌亂與退縮,可是就是不會哄小孩子。

“你別哭啊,我凶到你了嗎?”

白囚衣一隻手捧起一千的臉,他不看還好,一看後一千的眼淚就像是斷線了的珍珠,打開閘門的水壩,哭個不停,而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麽這麽會哭啊,好好好,都是他的錯,他不該對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如此說話。

“你別哭了好不好?”白囚衣真的沒轍了,楓納和蕭遂年都沒有讓他這麽費心過。誰也沒有想到惹得小兒夜啼的白囚衣居然真的有一天會把孩子弄哭。

一千也是不同尋常,連成年人看了都退避三舍的人,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往人家跟前湊。如果顧清門的人看到白囚衣在哄一個孩子,他們可能寧願相信自己瞎了,也不願相信自己看到的。

這怎麽可能呢,白囚衣會去哄一個孩子,你確定他不是在恐嚇那個孩子嗎。

可事實卻是白囚衣真的在哄一個孩子,蕭遂年揉揉眼睛,楓納也站在一旁,腦子裏不知在想什麽。

他的視線落在白囚衣額頭上被他忽視的血跡,他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認為這個人不會受傷,哪怕是受了傷也不會死,不會有事的,是白囚衣第一次擊敗惡龍,還是戒律司裏無人敢與他動手,亦或是這次他輕而易舉地凍住所有村民。

他的師尊好像永遠強大,強大到他忽略了白囚衣背後的一身傷,忽略了白囚衣就算實力再強,也還是肉體凡胎,也是會受傷的。

他作為白囚衣的徒弟,竟然還不如一個沒有關係的孩子關心白囚衣。

“仙人,你讓我給你包紮,我就不哭了。”一千哽咽著說,把手裏的繃帶和傷藥舉到白囚衣眼前。接著打開傷藥塗抹在自己的手心,然後吃力地想要觸碰白囚衣的額頭,可是他還沒有碰到就整個人懸空而起,腰間一隻手拖著他的身體。

“師尊,還是我來給您上藥吧,小孩子沒輕沒重的,我來更放心一點。”楓納站在白囚衣身後,大手一撈,順走了白囚衣懷裏反抗著的一千和一千手裏的傷藥。他笑得人畜無害,卻不動聲色地將一千拉遠了白囚衣。

哼,他的師尊,什麽時候輪得到一個小孩來關心。

白囚衣下意識地就要退後,避開楓納伸過來的手。一點小傷這般興師動眾的,成何體統,他堂堂天衡仙尊的臉麵往哪裏擱?

他們什麽毛病?

今天一個兩個的怎麽了?

“師尊,不要動。”楓納鼓著臉頰,不悅地踮著腳,一隻手扶住白囚衣的肩膀,不讓人亂跑亂動,隨後伸著手要去纏繃帶。楓納的身體就半壓在白囚衣身上,白囚衣一個被上藥的居然比上藥的還累,於是他半曲著膝蓋,讓楓納不用踮腳也能夠得著他的傷口。

楓納在雲清堂雖然活潑,無拘無束地同他親近,但是也不會做逾越的事情,對他有著對長輩的尊重,難道這也是對師長突如其來的關心嗎。

半晌,一個工整美觀的繃帶就纏好了,他叉著腰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楓納的手很巧,修繕庭院,栽種花草,以及各種手工活亦不在話下。

白囚衣誇讚性地摸摸楓納的頭,然後繞過兩個人,蹲下身子安慰性地把手放到蹲在地上,手指畫圓圈的男孩頭上,男孩頭發蓬鬆柔軟,手感意外的好。

一千哇地一聲撲進白囚衣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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