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

極其樸實的一記豎斬，而那凜冽的刀勢，讓銳雯清楚地知道裏麵蘊含著多麽強大的力量。

他輕輕閉上了雙眼，反手握劍，自下而上地揮出。

劍鋒與刀鋒交錯，一聲清脆的嗡鳴。

阿爾傑微微皺了皺眉，預想中劍飛人退的景象並沒有出現。

這個賤民似乎……輕而易舉地擋下了自己的斬擊？

銳雯一步未退，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在阿爾傑還在訝異之時，手中的重劍猛然揮斬。

基礎劍術——折翼之舞！

刀劍交錯，嗡鳴聲不絕於耳，狂舞的重劍開合起落，仿佛一隻輕盈的蝴蝶。

不愧是史詩級別的基礎劍術，儘管技能等級隻有lv1，卻依然逼退了阿爾傑六七步！

白銀中位，逼退黃金之巔！

這幾劍還像那麽回事兒……

堡頂之上，永恩咧嘴一笑，借月光下一口老酒。

“好奇怪的真理。”亞索微微皺了皺眉，“居然能硬接下血氣法則強化過的斬擊。”

……

雙方佇立在原地，銳雯默默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遠處阿爾傑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嗬，嗬嗬，有意思……”

喃喃的自語聲漸漸清晰，阿爾傑慢慢地抬起頭，眼中竟帶有了一絲血色。

“即便是卑微的螻蟻，在垂死之際也會拚命地掙紮嗎？那就稍微認真些好了。”

阿爾傑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修長的太刀慢慢劃破白皙的手掌。

一滴鮮血，輕輕地從刀刃落下，然後——

血色驟臨！

銳雯眼中的世界仿佛瞬間滲入了濃濃的血霧，這一切仿佛無比真實，在呼吸中甚至能感受到有些腥甜的味道。

壓抑的紅色，呼嘯的夜風仿佛無數屍骨的哀嚎。

不疾不徐的步伐，仿佛重錘一般敲擊在銳雯的心頭，那柄長刀不知何時已近身前，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當頭斬下！

銳雯強行提了一口氣。

時間在這一刻漸漸變緩，仿佛奔騰的河流化作一條小溪，又漸漸乾涸……

時間凝滯！

那柄重劍迎了上去！

血色在重劍斬破的時光中，迅速的潰散，而長刀的速度與力量，亦是被壓製到一個並不恐怖的層次。

原來是這樣……

阿爾傑血色的瞳眸中閃過一絲了然，手中的長刀卻覆上了一層更濃豔的血色！

幾乎已經停滯的長刀猛地加速，斬在了重劍之上，刀劍的爆鳴聲中，銳雯的身影重重地飛了出去！

血色消失。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血色。

因為對方想讓你看到那片濃鬱的血霧，你便看到了那片濃鬱的血霧。

那是阿爾傑的意願。

那是勢。

是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勢……

銳雯抹去了嘴角湧上的鮮血，用劍撐著身體慢慢地站了起來。

阿爾傑倒是也沒有要進攻的打算，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銳雯。

“這就是你的真理？時間？”

“沒想到區區白銀階位的賤民，竟然擁有頂階的真理，還真是令人羨慕……假以時日，想必也會成就一方風雨。”

他伸出舌尖輕輕抿了一下嘴唇，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

“隻不過，上天始終是公平的，沒有給我頂階的天賦，卻給了我一個扼殺天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