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羅剎女 塵夜 4523 字 3天前






也虧得祝映台跟施久有過不少接觸,臉色絲毫不動地道:「不是,我隻是在想……不知道阿柏以前叫什麽名字,是怎麽樣一個人。」

這個問題本來應當是梁杉柏自己問才對,但當事人卻不想問這個問題。

梁杉柏並不怎麽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在他心裏有種害怕和抵抗的情緒,他怕知道了自己的過去就不能再使用「梁杉柏」這個名字,與祝映台的聯係也將由此切斷,可是此時祝映台已經問出了口,要阻攔也是來不及了。

想不到巫緘看了梁杉柏一眼,張開了嘴卻說:「我看人跟以前沒什麽區別,至於名字嘛,他想不起來就算了,我覺得叫阿柏就挺好的。」

◇◆◇

夜半時分,萬籟俱寂,一條人影忽然從某間房中竄出,輕手輕腳地摸向外麵後,湊到對麵第三間屋子的牆根處。別的屋子裏都已經熄了燈,隻有這間還仍然亮著一星燈火,有個人影正在房中一麵泡著熱水澡一麵嘀嘀咕咕說著什麽。

祝映台屏了氣息,貼近窗邊,觀察室內。

巫緘整個人泡在澡盆裏,熱氣氤氳的屋內,昏黃的油燈燈火映亮他白皙清秀的容顏,臉上帶著熱水蒸出的紅暈。

「舒服啊,真舒服……」他感嘆著,頭上頂著擦身的布巾,愜意地仰臉望向房頂,「老子都好幾個月沒泡過熱水了,這饑寒交迫,上無片瓦遮頭,下無立錐之地的日子可算是熬到頭了!」他一麵自言自語著,一麵還將一條腿極其豪放地蹺到浴桶邊上,顯是十分自在。巫緘伸出的是那條左腿,腳踝上的金鈴鐺便隨著他的動作「叮鈴」鳴了一聲。

祝映台的眼睛亮了一下,他自然不是來偷窺人洗澡的,他的視線全凝注在那隻金鈴上。

他很確信,之前他在城裏聽到的就是這個鈴聲。穿越一城的距離,越過嘈雜的人群傳來的聲音自然不會是人世凡音,這小小的一顆鈴鐺鳴響的音律祝映台很熟悉,那是直抵魂魄的音律,而且那隻鈴鐺上環繞著一團祝映台感覺很熟悉的氣息。

像一個人,又好像不是。

鈴鐺又響起來,巫緘側了耳朵,好像在聽人說話,隨後道:「你就別數落我了,我又不像你,我好歹是個人,是人就想吃好吃的,穿好看的,睡得舒舒服服的對不對?不要因為我和你混在一起日子久了,你就以為我也不是個人了!等我將來把你送走了,我可是要過回正常人的日子的。」

鈴鐺突然猛烈跳動起來,好像在嘲笑巫緘一般,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音。

巫緘趕緊手忙腳亂地按住在他腳踝上自個兒抖動的金鈴:「行了行了,深更半夜的,你能不能小點聲?有什麽話出來說。」他這麽說著,祝映台注意到房內油燈上的火星陡然跳了一下,然後牆上突然就拉出了一個細長的影子,開始隻是一條線,漸漸變寬、變寬,竟然又漸漸成了人形,寬袍大袖,長發高冠,身形挺拔,就連從影子都能看出是個帥哥。

祝映台手中的羅睺劍身立刻微微顫了一下,被祝映台趕緊壓了下去。

這真是副奇妙的景象,那屋裏明明隻有一個人,此時卻有兩個人的影子,而且那個新冒出來的影子竟然還會自己行動。

「出來吧。」巫緘懶懶地說著,隨著他的話音,從那影子中便突地冒出了個什麽東西。瑩白的一截,乃是一隻手指尖尖,跟著,越來越多的部分顯山露水。從那影子中慢慢地伸出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的皮膚白潔如蠟,盈盈似有光彩,其後跟出一段銀底壓花的滾邊,接著是一截同色的袖子……像是從影子中化形一般,一個光看麵相就不可一世的青年男子倨傲地從那團影子中緩緩走了出來,氣定神閒地立在……洗澡的人麵前,並且似乎很隨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祝映台貼緊牆壁,是……馬文才。

果然是馬文才!

巫緘還在跟這人說話,但祝映台沒敢再聽下去。祝映台覺得憑那個「馬文才」的實力應當察覺了他的存在,他自然不憚於被人發覺這個偷窺人洗澡的尷尬處境,他隻是有種下意識地想要逃跑的衝動。

如果說一開始的故人相逢令祝映台感到慶幸,但隨著這些人物一一登場,祝映台的心裏反而騰起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恐慌,他越來越覺得……後世的他、他們,莫不是落在了一盤早已成定數的棋局之中!

這種想法使得祝映台有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慌張,竟然產生了逃避的念頭,甚至顧不上其他,真地拔腿就跑。

如果祝映台離去的再晚點,他就能聽到「施久」和「馬文才」接下來的對話,那將說明他提早推測出一件事,但是他跑開了,這使得他在感情上繞了段遠路,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就是了。

「你在看什麽?」巫緘問。

和他牢牢捆綁的男人看向窗外,回過神說:「沒什麽。」

「窗外有人嗎?」巫緘還是挺警醒的,他從水裏起身,絲毫不在意在這個男人麵前展露自己的裸體。

反正從被綁在一起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年,他身上還有什麽地方是這個人沒看過的呢,更何況,這根本不是個人。

他走到窗邊,看向外頭。冷風吹過夜中的庭院,樹葉婆娑,但看不到人影。

「好冷。」他說著,伸手將窗扇關嚴實,腰間卻突然一涼。

「你剛才為什麽不拆穿他呢?」男人輕聲問著,將巫緘的身體箍在懷抱之中。赤裸的身軀各處很快都被那雙帶著低溫的手一一拂過,修長的手指曖昧地上劃過腰部,最後停留在巫緘的胸口,細細玩弄起那兩粒小小的淺色乳珠來。

「拆穿……拆穿什麽?」巫緘低低喘了口氣,裝傻。

男人附在他的耳邊輕聲低語:「那並不是你的兄弟,你的兄弟,早該殞命在崤山一戰,魂歸冥府,無論如何測算,都不可能站在這兒。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那家夥是……」男人頓了頓,「借屍還魂!」

巫緘笑了笑:「有什麽不好嗎?既然他已經走了,有人能夠靠著那具軀殼好好生活……嗯……也沒什麽不好。」他抓住男人的手,銀白色卷草暗紋的袖口下,一隻不聽話的手正在巫緘的胸口畫著圈,另一隻則已經探到了下方。比正常人的體溫遠低得多,但又不能說沒有溫度,那隻手有技巧地撫摸著巫緘的下體,讓他一忽兒像是浸在冷水中一忽兒又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別動……」巫緘輕聲喘氣,想要轉過身來,卻被對方完全壓製住了。明明應當是無情無欲不染塵埃的神明,卻唯獨在和他相處的時候,總是想要碰觸、摩擦、進入他的身體,「你……你不是又想……」

「為什麽不呢?」男人細細地親吻著巫緘的脖子,「我們很多天沒做過了。」濕滑的唇沿著巫緘剛剛洗完還散發著熱氣的脖子一路往下吻,男人的另一隻手也跟著下移,在巫緘的臀部腰線附近到大腿內側遊移,帶出一串串的顫栗。

已經完全習慣了的關係,從生澀到契合,男人對於情事越來越熟練,兩人之間做過的次數也是用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但是對於那位高高在上的前神明來說,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的究竟是什麽。

神明沒有情愛的概念,他隻是覺得舒服,覺得有益,卻並不會理解另一個人的心情。巫緘微微喘息著,很快被迫雙手撐著窗沿,分開了兩腿。男人身上穿著的錦衣布料帶來難以形容的觸感,磨蹭著巫緘的後半身,使得他渾身無力。

光是這種觸感就已經讓他興奮起來,讓他期待後續更多的歡愉,甚至連失去了愛撫的前端都已經充血腫脹,顫巍巍地站立並分泌出透明的體液。這樣的誠實,也是這樣的可悲!巫緘在心裏,為自己的不爭氣暗暗嘆氣。

「就算那副身軀的原主已經不在了,但也不代表別的遊魂可以占據,因為那不合天理!」男人好整以暇地邊做邊繼續著剛剛的話題,巫緘卻發出了「啊」的一聲,因為男人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將手指插入了他閉合的窄穴,在裏頭輕旋按壓。

「你怎麽……不說一聲……」巫緘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抱怨,努力地將身體放鬆,以忽略最初那段被異物入侵的不適應期,「天理……天理……也是可以通融的嘛……」

男人擴張了一陣,便將他一把抱了起來,放平到一旁的暖炕上。明明是可以用法術完成的事,明明平時很不屑於動手,隻有在這種時候,男人總是喜歡用自己的力量,模仿普通人一樣做些事,這對他來說似乎是種不可多得的樂趣。

將巫緘的一條腿抬起,男人不容反抗地將身體壓了下來,漂亮的眼睛裏透著說不清的性感以及微微的困惑:「可是,你和本君在一起不就是為了解決那些不合天理的事嗎?」他一麵正經地與巫緘討論著,另一麵卻加到了三根手指,持續玩弄著巫緘的下方。手指早就出入得熟門熟路,那小小的蜜穴便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很快便被戳刺得發出了「噗滋噗滋」的水聲。

巫緘很想儘可能不去想男人現在正在對他做的事,他想他應該要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是一個很要緊的問題,但是一波一波的快感根本舞法遏製。

睡眠、饑餓、高潮,人們總是無法抗拒這些東西,他發出細碎的呻吟,當男人撩起衣服下擺,將他的雄性象征插入到巫緘的體內時,他甚至如同一尾離水的魚一般從床上彈了起來。

「你……你……到底……」他努力了很久,但是依舊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男人估摸著他依舊適應了,便開始大力抽插起來。巫緘被他插得渾身酥軟,很快一個字也再沒法吐出來,嘴裏發出的隻有「嗯嗯啊啊」叫人羞恥的呻吟聲。

在渾噩著半浮半沉,時近時遠的神智裏,巫緘最終沒能把他想說的那句話說出口,他想對巫山說的話是:「你到底,不是一個人啊……」

注1:打落更,即晚上七點時,一慢一快,連打三次,聲音如「咚!——咚!」,「咚!——咚!」,「咚!——咚!」(百度百科)

注2:參考資料《春秋戰國時期的巫與巫術研究》,作者:呂靜,《史林》一九九二年0,期刊登。

《待續》

梁祝係列7羅剎女·中冊

【內容簡介】

兩名死狀詭異的死者,限時七天的破案期限,

羅剎女的身影蟄伏暗處,祝映台的身體卻出現異常!?

這個人有著戀人的樣貌和個性,卻不是屬於他的那個人,

然後熟悉的偵查手法和相處模式,卻讓祝映台心生疑惑。

羅剎女殺人手法詭異,然而最難掌握的,卻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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