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這下麻煩了(1 / 2)

皆有儘時 廢物兮 2271 字 6小時前






陳言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他一個人在漆黑的山路上一直不停的走,低頭看腳下是漆黑的路,抬頭看頭上是漆黑的天,周圍很安靜,他走的很累,卻又停不下來一樣,他倒也不害怕,或者說他自己也沒什麽情緒和心情,也懶得思考,走不出去就一直慢慢走。

陳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慢慢的他的頭開始有些痛,一開始隻是輕微的頭有點疼,走著走著疼痛一點一點就在加劇,不似平時淋雨著涼那種內源性的疼痛,而是內外並舉讓他有些無力招架的膨脹的擠壓的尖銳的持續的疼痛,他伸手想要揉一揉腦袋,才發現胳膊根本就抬不起來。

就在陳言驚訝於自己突然失去了對上半身的控製以後,他突然就摔倒在地不能動彈了,疼痛,不僅僅是頭疼,他仰躺在地上感覺自己要喘不上氣了,各種各樣的疼痛讓他一時顧不上具體要去感知那個身體部位,隻覺得好像有一絲一絲微微的涼風吹著自己的臉,周圍漸漸起了好像是雷聲,他不確定,但是那聲音沉重又深厚,很近又很遠,他感覺自己的雙腿似乎已經和大腦失聯,隻有腿上鑽心的疼痛持續的傳來告訴他這雙腿還在。

周圍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陳言躺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感覺胳膊有點冷,左手的手腕也有種持續的隱痛,太多的痛覺越來越清晰,他卻動也不能動,隻能躺著承受,很渴,真的很渴,他想喝點什麽,卻又隻能躺著。

就到這了,該醒醒了。

耳邊一個輕輕的女聲,聲音陌生,但是那種溫暖的氣息仿佛就貼在他的耳畔。

陳言猛的就驚醒了。

他用了很久才把右眼對上了焦,光線雖然昏暗,但他看得出來這是一間病房,臉上的氧氣麵罩呼呼冒著涼氣,陳言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才漸漸認清了一個無奈的現實——他居然又沒死。

董承璽這事兒辦的,陳言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頭都不能動一下,他是真的都想狠狠給董承璽幾耳光。

就這麽躺著緩了很久,陳言總算感覺出來自己所有肢體裏右手算是比較不疼的那個,於是嚐試著輕輕活動了幾下手指,還行,雖然抖得厲害,但是手指還是忠實完成了大腦發出的指令,陳言費了很久的勁兒才把右邊的胳膊抬起來,挪了個地方,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疼的,出了一身汗。

他是真的好渴。

左手手腕上的隱痛挺熟悉,陳言估計是留置針,這東西他並不陌生,高三那年住院的時候紮留置針紮了一個多月,後來左手手腕就好像落下點毛病,大拇指很長時間都不能動,一動就痛,一直痛到他工作室都開了兩三年才慢慢消失。

他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雙人間病房,自己的這一側拉著簾子,簾子外麵,就是他右手邊這一側,應該是還有一張病床,通過光能看得到那邊那一側的病床靠窗,也不知道是病人還是陪護家屬,呼嚕聲還挺大的,陳言還沒醒的時候都隱約聽到了這個動靜,除此之外還挺安靜的,左手邊看過去雖然也是簾子,但是既然窗戶在右邊,那麽門肯定是在左邊的,醫院的格局陳言大概都算熟悉,進門這一側應該是會有儲物櫃,過道相對寬一些,一般來陪護的家屬的陪護床會在這一側,陳言不知道來陪護自己的是誰,但他自己的圈子也確實有限,就那麽幾個認識的人,自己出事向激川肯定是那個主持工作到處跑的人,既然要到處跑,留在醫院陪護確實不合適,估計現在下麵躺著的八成是虞移,他這上半年還真的是和醫院有緣,陪護完虞秩又陪自己,其實陳言也不想的,他遺囑裏都寫了直接火化,連個殯儀館守夜都沒安排,誰知道董承璽關鍵時刻掉鏈子,連帶著給陳言這幫朋友額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看這病房的裝修和格局肯定是個公立醫院,陳言這麽一想,知道自己估計傷的挺重,不然以向激川的做事風格,肯定不會把自己長時間留在公立醫院裏,而是會把自己轉到私密性更好的私立醫院。

既然也沒死,陳言歎口氣,他是真的好累,怎麽這麽渴呢,他嚐試著撐著床想試試能不能坐起來看看,但是稍微一動整個人就疼的直哆嗦,折騰半天好不容易微微把自己撐起來一點點,伸頭看了看,虞移戴著眼罩耳塞蜷縮在折疊床上睡得正香,看著虞移這套裝備,陳言稍微放了點心,一來估計自己的傷情已經穩定所以虞移才能這麽放心大膽的戴上耳塞眼罩睡覺,二來虞移這個眼罩耳塞一戴上,陳言稍微弄出點動靜也不用太擔心了,他是真的很渴,但他也不想大晚上的把虞移叫醒給自己弄喝的,他直覺覺得自己醒來這件事還是暫時別讓虞移知道比較好,就算此時的他頭疼頭暈的很厲害,全身也抖個不停。

眼睛適應了昏暗光線以後,陳言注意到自己的床頭櫃上零食什麽的還是有的,喝的也有,還有一箱不知道是誰買的盒裝奶,這個陳言不感興趣,就光是這麽微微支起身子來到處看了看他都已經渾身濕透眼冒金星了,這時候實在不宜太挑剔,陳言伸手摸到了一瓶紙盒裝的也不知道什麽東西,他覺得就算是盒裝奶也認了,拿在手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繼續,抖了半天好不容易拆掉吸管包裝,又抖了很久才把吸管插進吸管孔,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太虛弱用的力不太對,吸管插進去以後飲料噴出來一些灑到了陳言臉上,陳言抿了抿嘴唇,好像是無糖豆奶,知道八成是買給虞移喝的,陳言左胳膊支著身體一口氣喝掉一半,無糖的東西就這點好,不會越喝越渴。

等陳言分三次把一瓶豆奶喝完,他已經累的沒有一點力氣了,好在垃圾桶就在兩張病床之間,陳言伸手就把這個空飲料盒扔進了垃圾桶,也許是已經動的太多體力透支,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拍扁的蚊子一般動彈不得,勉強把自己的兩條胳膊都放回原位以後,陳言忍受著全身濕透的不適感,閉上眼睛準備再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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