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2 / 2)

重生傳說 周行文 4274 字 2011-03-12






“嗯……”郭振低頭把煙拿手裡,想了半天還是沒抽,“你說。”

“好日子不是人人都能過的,”我看了看張小桐的臉色,自覺自己還不算說錯話,“既然有點感情,不如幫幫人家,你說呢?昨天本來想跟你提,看你那麼高興,我也張不開這個嘴。但是,郭子,你回頭想想,咱們平時對人對事怎麼個樣,對有過感情的人,你總不能放著不管對不對?”

郭振聽我說話,不斷點頭。

“其實我也知道,”我伸手招呼張小桐過來坐我身邊,郭振最尊敬就是她,自然不會反駁我,“你心裡還有疙瘩,舊人去新人笑這種事兒吧,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隻是既然你有多餘的能力,寬厚一點還是應該的。當然你個人感情問題我不應該插嘴,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事兒,要是你覺得我多嘴,當我沒說好了。”

郭振看看我,笑了:“你最近常掛嘴邊的話能不能記著了?”

“不記著了。”我聳肩,“一天說那麼多廢話。”

“人的成長就是要戰勝不成熟的過去。”郭振說,“你說得對,我自己去珠海解決吧,三天內回來。”

“行。”我看著郭振黝黑的臉,“快去快回,你的幸福已經在手裡了,多往前看。”

“你這個人真是自相矛盾。”郭振搖搖頭,“那我先走了。”

我笑著看郭振離開,他前腳剛走,我就問張小桐:“你覺得他能處理好嗎?”

“能吧。”張小桐不知為何歎了口氣,大概是女性相憐的心理作祟,“哪裡都有幸福,想麵麵俱到真的很難。”

我拍了拍她的手:“好啦好啦,我們幸福就好了。”

張姑娘展顏一笑:“是啊,有你在身邊真好。”

回了她一個輕吻:“我也一樣的。”心頭卻久久不能平靜。

郭振從珠海回來的時候,我喊眾人陪他喝了一次酒。恰逢我生日,使得眾人有了**的理由,已經托關係轉到**讀書的楊遠哲和葛金秋偷偷跑回來也沒告訴家裡人,再把周廣劉仲成捎上,喊了邵科他們那一票,一群人喝了個不醉不歸。

這次喝得有點多,最後我是被張小桐扶回去的。郭振處理前女友這檔子事兒比我痛快決絕得多,他和我不一樣,他的愛情已經發生過了,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我的現在還等於沒發生,但內心深處已經失落過一次,那種左右搖擺的心估計沒幾個人明白。張小桐在身邊,我腦子裡還偶爾會晃出艾琳的影子。我知道這種心態十分之不好,我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可我就是做不到郭振那麼決絕,因為一切還沒開始,我心中總是尚存一絲希望。

這混蛋的男人心理!

這種鬱悶讓我第一次徹底地采取了借酒消愁的方式,印象中上一次喝酒喝高就是03年元旦的深圳之夜,不過那一次隻是稍微高了點,這一次是真醉了。

張小桐看出來我是真醉了,扶著我已經快趕上她一般高的身子連聲問我怎麼喝這麼多。然而我以前在應酬飯局的時候養成一個習慣,一旦稍微喝高了就滿嘴說高興話,這毛病和假話說一千遍也是真理一樣變成了條件反射。張小桐就真以為我是高興,不再多說什麼,拉著我坐車回家。一路上我照舊躺在她腿上,鼻息間除了酒臭就是她身上好聞的味道。恍惚間覺得真像童年時代,當然是二次重來的那個童年。

張小桐把我拖回她家的時候我清醒一點了,從車上下來被風一吹,在樓下乾嘔了幾下,我覺得自己好似從什麼亂七八糟的過山車裡雲頭轉向走了一遭回來,天上的星星和眼前的美人都霎那間分出三五個重影,晃晃悠悠又重疊成較為清晰的景象。

張小桐看我的傻樣忍不住笑了:“怎麼樣?”

我晃晃腦袋:“還行……”舌頭打結一般,腦袋像被人用沙包砸過,往前走一步還是前搖後擺。

看我還是不能行,張小桐扶住我,把我往樓道裡引:“不能喝就彆逞強,以前次次聰明,怎麼這次就想不開?”

我歪著腦袋靠在她肩膀上,滿嘴噴酒氣:“這次……這次是跟自己人……自己人……不用……耍,耍小聰明……”

“那也得為自己身體著想。”

張小桐這會真像一個替我擔心的妻子,我靠在她身上很為這種想法洋洋自得起來:“沒事……我,我不是……有……有我……親愛的……小桐嗎?”

我嘴上把不住門,心裡卻透亮一般,心說這次可是丟大人了,在張女俠麵前第一次出現這麼慘的狀況。我覺得吧,人一輩子最好彆犯什麼大錯在旁人手上,否則將一直抬不起頭來,張小桐跟我學得有些喜歡拿糗事開玩笑,偏偏她這人又聰明無比,一般不會對旁人說什麼過分的玩笑,所有矛頭便都指向我。平日裡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現在終於落在她手上了。

上了電梯,到了住處,我看見沒人的客廳咦了一下:“人,人呢……”

把我放倒在沙發上,張姑娘笑著拍拍我的臉:“我爸我媽去**了,你忘了嗎?”

“忘了……”我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他們……他們怎麼……連你的終身大事……都不管?”

“對你放心唄。”張小桐笑著給我倒了一杯酸梅汁放在茶幾上,轉身去浴室。

“你乾嗎?”我說三個字的時候倒也清楚。

“沒想到你喝醉了還會流口水,”張小桐站在浴室裡把門半掩上,好讓聲音還能飄出來,“這下正好還回來了。”她說的還回來,自是她曾經在我身上睡著流口水的往事,這些瑣碎細節她都記得,我也都記得。

我躺沙發上,聽張小桐說了句“少等”和浴室門關緊的聲音,知她是洗澡去了。我一個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還是坐起來,拿起張小桐給我準備的酸梅汁一飲而儘。

巨大的客廳被燈光照得敞亮溫暖,喝完東西我覺得自己又清醒了幾分,放下杯子仰頭靠坐在沙發上看天花板。還好這天花板不算陌生,總能看見很多我自己的倒影和我們一年又一年的回憶。這樣時光匆匆我們也快走到2003年的元旦了,且不知道那之後的日子會是怎樣一種變化。

對時光,對一些不能改變的事,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有心無力,如此瘋狂地進行著一切,我所做的努力即使在現在來看也不過是時光漩渦中一朵微不可見的浪花,甚至連浪花都沒掀起。

躺靠在沙發上,我想起尼布爾博士的那句名言,“祈求上天賜予我平靜的心,接受不可改變的事;給我勇氣,改變可以改變的事;並賜予我分辨此兩者的智慧。”很小的時候我以為這是一種偉大的境界,長大一點又覺得隻是一些說得漂亮的話而已,現在回頭來看又覺得是人生當中應該去努力做到的目標。安徒生童話和名人警句,詩詞歌賦,電影台詞,精彩段落,音樂的片斷,種種存在過的接受過的表達都因為心境的遷徙改變模樣,那麼我們自己呢?我們的心到底是什麼模樣?我們自己是否知道?

胡思亂想著關於艾琳的往事,我再一次哀歎人的一生果然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我現在能夠這樣壓抑自己的種種衝動,能夠清晰冷靜地回顧自己的過失,能小心謹慎地尋求各種突破和變化,都是拜那個女孩所賜。即使我把自己所有的讚美之辭都強加在她身上也不為過,因為我的人生就是由許多她這樣平凡但又比我強上許多的人所組成,他們給予我生活,讓我擁有平靜的心和勇氣。

同樣,我也感謝張小桐,儘管她也因為身在我這個時空漩渦的最強核心處而改變了許多,我還是要感謝她。沒有她的一顰一笑,沒有她的關懷和支持,我無法獨力完成這麼多狂想。她把自己的時間和自由給了我,這是紅顏知己這樣的詞彙所不能達到的程度。

躺在熟悉的天花板下,我問自己:你得到了能力,卻能否儘到責任?

浴室的水聲停了,過了半晌,嘩啦一聲門響,張小桐帶著香氣走出來。

我扭頭看走出來的張小桐,這女孩現在穿了一條很短的睡裙,披散已經吹得半乾的頭發,赤著一雙修長的腿和白生生的小腳笑著走過來。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燈光下白得打眼,鎖骨在衣領敞開的兩個扣子間露出驚心動魄的美。我肆無忌憚地盯著她,喉嚨有點乾,說不出來話,隻好哼哼了一聲。

“怎麼起來了?”張小桐看我已經是坐著的姿勢,隻是整個脊背都跟沙發靠背吻合得厲害,趕緊走過來,順手甩了下頭發,低頭俯身要我躺下。

“坐一會能好點兒……”

我的話沒說完,眼睛就掉在麵前那一片因低垂而敞開的領口裡了。

白色的內衣……

張小桐本來是低頭摸我額頭看看熱不熱,這個小動作卻沒能逃離她的法眼,隻是和以往很多次不經意的驚鴻一瞥或肢體摩擦一樣,洗完澡本來臉就有些紅的女孩臉更紅了一點,沒有出言責怪我。

我眼見眼前的女孩渾身透出一股水蒙蒙的靈氣,忍不住抬起手,一把勾在她背上,壓得張小桐身子俯得更低,幾乎和我臉對臉貼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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