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夏萱每天晚上都會給汪曼春打電話，美其名曰增進感情，其實她也在打聽消息。</P>

“我聽說剿總司令部的錢司令前兩天遇刺了，你又剛好往杭州運了軍火，該不會是你乾的吧。”汪曼春故意逗她。</P>

榮夏萱：“喂喂喂，你不要憑空汙人清白好吧，我什麼時候運軍火了，我可是良民！”</P>

汪曼春的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嗬嗬，良民。”</P>

榮夏萱振振有詞：“怎麼了，我可是76號情報處汪處長的人，上海灘還有比我更純正的良民嗎，懷疑我就是懷疑汪處長！”</P>

“行了，少貧嘴了，不過你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確實適合在這個世道裡混，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要是有榮夏萱這麼厚臉皮，早就把梁仲春給踹走了。</P>

“曼春姐，你就算懷疑我也要講道理吧，我和錢司令又不認識，無冤無仇的，我乾嘛要刺殺他，殺了他對我有好處嗎？”</P>

汪曼春笑道：“你要真有這個本事，我還高看你一眼呢，聽說刺殺錢虎翼的人，可是頂尖高手，子彈再偏一點，他就沒命了，現在錢虎翼嚇得要死，甚至還打電話到76號，請我們協助調查可疑人員。”</P>

“丟不丟人啊，手下那麼大一支軍隊，還要拜托76號，嗬嗬，我看錢虎翼就是個草包。”</P>

“他是草包，但他會籠絡人，手底下有的是能人乾將，哪像我，連個好用的幫手都找不到。”</P>

她現在早就沒了以前的意氣風發，最近幾次失利，充分暴露出了76號的特務們的底色。</P>

絕大多數人都是好勇鬥狠的莽夫，會用腦子的幾乎找不到。</P>

“我就是你的幫手啊，曼春姐，你覺得我不聰明嗎？”榮夏萱賣力推銷著，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恨不得穿過電話線，飄到汪曼春麵前勾引她。</P>

“你？小聰明倒是多，但是一肚子鬼主意，誰知道你的心思放在哪兒，你這種人啊，拋開我們的關係，我可不敢用。”汪曼春非常客觀地給她下了評語。</P>

“我不同意，我的心思明明在你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拋開我們的關係，這能拋開嗎，提著褲子就不認賬了。”</P>

“榮夏萱！”汪曼春隻恨這個小混蛋沒在她跟前，不然必須揪爛她的耳朵。</P>

“算了，大晚上的我何必自找沒趣，給你打電話還要挨罵，不如去西湖邊轉轉，欣賞一下夜景，說不定能遇見白娘娘呢。”</P>

“想的美，我本來是有正事要跟你說的，誰讓你東拉西扯。”</P>

汪曼春所說的正經事，就是榮夏萱對未來的打算。</P>

已知這個小混蛋不忠於日本人，也不可能忠於新政府，那麼她背後的榮家，肯定也是這個打算，榮家有擴張生意到南洋的意圖，說明他們已經在謀劃後路了。</P>

“你是不是打算抽身離開？”汪曼春有些緊張，她不怕榮夏萱跑路，就怕榮夏萱的計劃裡沒有她。</P>

“暫時不會啦，但是你也看到了，仗打成這個樣子，鬼知道還能撐幾年，如果不早做準備，難道跟他們一起沉船嗎？”</P>

榮夏萱察覺到她的態度有了轉變，於是半真半假地說：“我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P>

汪曼春：“你還跟我拽文了，什麼當不當說，不該說的你少說了？”</P>

“好吧，我們榮家本來就和新政府牽扯不深，我二叔的後台死了之後，他在政界就已經沒有發展前途了，如果以後新政府贏了，我們繼續做絲綢大王，如果新政府輸了，馬上調轉船頭也來得及，重慶那邊的人和這裡沒有本質區彆，誰會不愛錢呢？”</P>